“給老孃聽清楚了,小崽子!”孫桂芬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又狠又辣。
“當初你家收老孃的彩禮錢的時候,你咋不嫌老子肥?拿錢的時候不是挺痛快嗎?”
“現在錢花了,事兒辦了,想翻臉不認賬?門兒都沒有!”
“告訴你,從我孫家的錢進了你家的門那一刻起,你江大成就是我孫家的一條狗,一條養著給我配種的下賤公狗!”
“我的男人我的馬,我想咋耍就咋耍!輪得到你挑三揀四?”
她越說越氣,猛地彎腰,一把揪住江大成的頭髮,把他那張涕淚交加的臉拽起來。
在江大成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孫桂芬那張塗得花裡胡哨的肥臉猛地湊近!
啵!
一個帶著油膩口水的吻,狠狠印在江大成的嘴上!
“嘔…”江大成胃裡一陣翻騰,差點當場吐出來,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孫桂芬直起身,得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衝著面無人色的劉小云和江實根冷哼一聲。
又瞪了旁邊看戲的江守業一眼,這才趾高氣昂地一甩頭。
“哼!明兒個,洗乾淨了等著,要是敢跑,打斷腿抬回去!”
撂下狠話,她扭著肥碩的腰身,撞開擋路的江實根,掀開門簾,像座移動的肉山,哐當哐當地走了。
“哇...媽,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孫桂芬一走,江大成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在地上,捶胸頓足,哭得撕心裂肺。
劉小云看著寶貝兒子臉上鮮紅的巴掌印,聽著他絕望的哭嚎,心都要碎了。
她像是被徹底點燃的炸藥桶,猛地撲過去,兩隻手瘋狂地捶打著江實根乾癟的胸口!
那力道,恨不得把他胸口砸穿!
“江實根,看看你那好兒子乾的好事!”她尖利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破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是不是你早就跟你這大兒子串通好了?父子倆合起夥來演戲是不是?糊弄我們娘倆是吧?”
“我就知道,你心裡就裝著那個死鬼前妻,就沒把我們母子倆當人看!是不是?”
“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帶著大成回孃家!”
“這破家你和你那有本事的大兒子過去吧!”
劉小云是真氣得心口疼,聲嘶力竭地喊著,作勢就要往炕上撲,像是真要去收拾她那點可憐的嫁妝。
“小云,小云,你別這樣!”江實根慌了神,老臉煞白,趕緊伸手死死拉住她胳膊,聲音都在打顫。
他急得直跺腳,腦子裡一片亂麻,只能徒勞地辯解。
“我…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是咋回事!這…這鬧的…哎!”
“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打死也不能讓這事兒成啊!大成是我親兒子,我能害他嗎?”
“我不管!”劉小云歇斯底里地打斷他,指著地上哭嚎的江大成。
“反正這婚事絕對不能落在大成頭上,要是娶了那死肥婆,他這輩子就毀了!”
“明天必須讓江守業去頂包,就讓他去孫家!就說昨晚是他喝醉了,走錯了屋,是他輕薄了孫桂芬!”
“還有!”劉小云眼神發狠,像淬了毒的刀子,射向江守業:“那個工人名額也必須給大成,這是他該得的補償!”
“他被那死肥婆毀了名聲,不當工人,以後哪還有正經姑娘瞧得上他?讓他頂缸,再賠大成一個鐵飯碗,這已經便宜他了!”
江實根被劉小云這連珠炮似的要求轟得頭暈眼花。
他看著哭天搶地的妻兒,又看看站在炕邊,嘴角帶著點譏誚的江守業,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大傢伙都看見了,還怎麼頂包啊?”江實根囁嚅著,聲音發虛。
“怎麼不能?”劉小云聲音拔高。
“明天就讓江守業寫個澄清書,就說今天晚上是他喝多了,輕薄了孫桂芬,是他把大成拖進去陷害的!”
“把髒水都潑他自己身上,把大成的名聲洗白!”
“只要他肯寫肯認,肯替大成入贅!這名額…這名額就算他給家裡的補償了!”
“江守業要是不去,咱倆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