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如蒙大赦,掙扎著想爬起來,斷臂和後背的劇痛讓他齜牙咧嘴。
“等等。”江守業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鐵柱渾身一僵。
江守業走到他面前,抬起腳,對著他完好的右臂肩膀,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
“啊!”趙鐵柱慘叫一聲,剛撐起一點的身子又摔回泥地裡。
“滾。”江守業收回腳,聲音冰冷。
趙鐵柱再不敢有絲毫耽擱,在另外兩個傷勢較輕的漢子連拖帶拽下,踉踉蹌蹌地爬起來。
那個斷了手腕的和捂著肋骨的,也被同伴艱難地攙扶起來。
幾個人如同鬥敗的瘟雞,垂頭喪氣,渾身是傷,拖著殘軀,連地上的破夾子和那點可憐的獵物都不敢再看一眼,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狼狽不堪地消失在密林深處。
“呸,什麼玩意兒!”王大林朝著虎山村那幫人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濃痰,泥地上砸出個小坑。
“解氣,真他孃的解氣!”
“江哥威武!雕爺霸氣!”
“看那孫子還敢不敢囂張!”
紅柳溝的小夥子們圍著江守業,臉上興奮的紅光還沒褪,七嘴八舌地嚷嚷,聲音在林子裡嗡嗡響。
江守業沒理會那些歡呼,走到那頭斃命的母山羊旁,拔出獵刀,刀尖在厚實的皮毛上蹭了蹭血跡。
“行了,別愣著。”他聲音不高,卻像定海神針,壓住了喧鬧。
“柱子、小趙,你倆腿腳快,把這山羊和那幾只小崽子,還有地上這些破爛夾子,先弄下山。找個陰涼地兒掛起來。”
他指了指地上那幾個被撬得歪七扭八、徹底報廢的精鋼夾子。
“好嘞江哥!”小趙和柱子應得響亮,麻利地砍了根粗樹棍,把沉甸甸的山羊前後蹄捆結實,吭哧吭哧地抬起來。
又把那幾只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山羊崽用草繩串了蹄子拎著,順手撿起地上那幾個鏽跡斑斑的破爛夾子,一股腦塞進揹簍。
“剩下的,跟我走。”江守業把獵刀插回皮鞘,重新背起步槍,目光掃過剩下的人。
“再往裡趟趟,看能不能掏點別的貨。冬捕還有兩天,咱們收穫多,頭名穩了。打的多餘的肉,那可都是自個兒的油水!”
這話像火星子掉進乾草堆,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
“對!自個兒的油水!”
“跟著江哥,肉管夠!”
“走,進老林子掏大貨去!”
幾個後生眼睛都亮了,吆喝著扛起傢伙什,精神抖擻地跟上江守業,朝著更深更密的林子深處大步走去。
沒了虎山村那幫攪屎棍,隊伍輕快不少。
金雕站在江守業肩頭,偶爾振翅低飛一段,盤旋一圈又落回他肩上,暗金色的羽毛在穿過林隙的陽光下閃著冷硬的光澤。
“瞧見沒?雕爺帶路呢!”
“廢話,靈性著呢!”
“有雕爺在,啥大貨藏得住?”
大傢伙邊走邊小聲議論,臉上全是信服和期待。
江守業腳步沉穩,銳利的目光像梳子一樣掃過四周。
樹幹上的苔蘚蹭痕,泥地裡半掩的蹄印,被拱翻的灌木根…都是野獸走過的痕跡。
他熟門熟路,帶著人拐過一片掛滿冰溜子的亂石坡,又穿過一片低矮的榛樹叢。
“大林。”江守業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几處偽裝得極好的獸道口子。
“去把昨天下的夾子收了,小心點。”
“好嘞江哥!”王大林應聲,貓著腰,輕手輕腳地摸過去。
王大林動作麻利,經驗也足。
先用長樹枝試探,再小心地撥開枯葉浮土,解開機關。
咔嚓。
咔嚓。
幾聲輕響。
“江哥,有貨!”王大林壓低嗓子,興奮地招呼。
眾人湊過去一看。
兩個精鋼打製的捕獸夾裡,各夾著一隻肥碩的狗獾!
那玩意兒渾身黑毛,短腿粗壯,被夾子死死咬住後腿,正發出低沉的、充滿威脅的嘶吼,尖利的牙齒齜著,小眼睛赤紅。
“嘿,好東西!”王大林樂了:“這玩意兒油厚,燉湯香得很!”
“皮毛也能硝了,做帽子暖和!”
有了收穫,大傢伙都士氣大增。
畢竟這冬捕只要交夠了數量,剩下的肉全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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