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又用刀尖點了點旁邊野豬身上另外幾處被鐵砂打出的、密密麻麻的小血點,以及土銃鉛彈留下的不規則創口。
“這些,是雙管獵和老土銃打的!”
他抬起眼,刀鋒一樣的目光直刺陳衛東那張瞬間煞白的臉。
“你剛才說,你用的是啥?”
“是土銃打死的?你搞笑呢?你他孃的土銃,能打出春田步槍的彈孔?”
“老子活這麼大,頭一遭見啊!”
王大林立刻反應過來,指著陳衛東那杆還冒著煙的老土銃,怪腔怪調地大聲嚷嚷。
“哎喲喂,陳知青,你這土銃是哪兒來的寶貝?還能變口徑?快讓咱開開眼!”
“就是,神槍啊,打野豬都屈才了,該去打.飛機!”
“哈哈哈!”
河灘上響起一陣毫不掩飾的鬨笑聲。
連遠處幾個其他連隊看熱鬧的獵戶都忍不住搖頭嗤笑。
陳衛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得鐵青。
他看著地上那塊帶著清晰步槍彈孔的皮肉,又看看自己手裡這杆只能噴鐵砂的老土銃,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倆跟班也傻了眼,縮著脖子不敢吱聲了。
“怎麼?啞巴了?”江守業往前逼了一步,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迫人的煞氣。
“剛才不是挺能嚷嚷的嗎?不是你的功勞嗎?”
陳衛東被他逼得後退一步,腳下被石頭一絆,差點摔倒,狼狽不堪。
他羞憤欲絕,看著周圍那些嘲諷的目光,一股邪火直衝腦門,竟然破口大罵:
“江守業,你他媽別得意。不就是仗著有杆洋槍嗎?老子…”
啪!
一聲極其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他那副破眼鏡扇飛出去,掉進旁邊的泥水裡!
陳衛東被打得原地轉了半圈,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沒直接給江守業跪下來。
他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煞神一樣的江守業。
江守業甩了甩手,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滾。”
“再讓老子聽見你放一個屁。”
“老子現在就讓你跟這頭野豬躺一塊兒。”
陳衛東捂著臉,看著江守業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毫不懷疑,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對方真敢下死手!
江守業就是個煞神!
煞神!
倆跟班更是嚇得兩腿發軟,連滾帶爬地去泥水裡摸那副破眼鏡。
“滾!”王大林也上前一步,手裡的獵槍一抬。
陳衛東再不敢停留,怨毒地瞪了江守業一眼,連滾帶爬地轉身就跑,連眼鏡都顧不上撿了。
倆跟班慌忙撈起糊滿泥的眼鏡,屁滾尿流地追了上去。
看著那三人狼狽逃竄的背影,河灘上爆發出更大的鬨笑和叫好聲。
“呸,什麼玩意兒!”
“江哥威武!”
“痛快!”
江守業沒理會那些歡呼,把獵刀在野豬皮毛上蹭了蹭血跡,插回刀鞘。
“行了,別愣著,把這大貨拖上來,收拾乾淨。”他招呼王大林幾個:“豬崽子也抓活的,別弄傷了。”
“好嘞江哥!”王大林幾個小子精神抖擻,吆喝著跳進冰冷的河水,七手八腳地去拖那沉重的野豬屍體。
野豬屍體拖上河灘,血水染紅一片泥地。
王大林幾個小子手腳麻利,捆豬蹄的捆豬蹄,刮毛的刮毛,刀刃刮過厚皮沙沙響。
沒了母野豬護著,那幾只嚇懵的小豬崽縮在灌木叢裡直哼哼,輕易就被拎著後腿提溜出來,用草繩捆了蹄子串成一串。
“嘿,這下好了,大的小的全齊活!”王大林抹了把汗,咧著嘴笑。
“跟著江哥,肉管夠!”
“那還用說?這頭大貨,加上豬崽子,冬捕大賽頭名穩了!”
“咱紅柳溝今年能過個肥年!”
幾個後生七嘴八舌,臉上全是興奮的紅光。
江守業沒多話,蹲下身,獵刀在野豬喉嚨處熟練地一劃、一旋,開始剝皮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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