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坨剛拉不久、還熱乎的狗屎!
這下徹底炸鍋了!
“嘔!”胡三炮再也忍不住,乾嘔起來。
“他媽的,這啥鬼地方!”張順風也顧不上了,手腳並用地想往外爬。
兩人身上沾滿了屎尿混合物,騷臭沖天。
張順風剛摸黑往前爬了兩步,右手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嗷!”
他猛地縮回手,黑暗中只聽見咔噠一聲脆響,像是鐵器合攏的動靜。
那力道,鑽心的疼,骨頭都像是要碎了!
張順風疼得直抽氣,甩著手直蹦躂。
偏偏腳下還沾著膩沾著屎尿,差點又摔個狗啃泥。
“操,啥玩意兒?”胡三炮也嚇得一哆嗦,顧不上自己身上那股子能把人燻暈過去的騷臭味兒了,定睛一看。
月光底下,張順風手上掛著個黑乎乎的鐵傢伙,可不就是鄉下對付耗子的那種大號鐵夾子嗎?齒口賊尖!
“哎喲我操…老鼠夾子,江守業這孫子!”胡三炮又驚又怕,心裡那點僥倖徹底沒了,只剩下慌。
他趕緊去扒拉張順風的手,想幫他把夾子掰開。
可那夾子彈簧勁兒賊大,卡得死死的,越動張順風嚎得越慘烈。
“別動別動,疼死我了!嗷,你他娘輕點啊!”張順風疼得渾身打擺子,聲音都變調了。
胡三炮自己也一身屎尿,手上滑唧唧的,根本使不上勁。
兩人在臭氣熏天裡手忙腳亂,一個嚎一個罵,動靜比剛才摔跤還大。
“誰,誰在院裡?”知青點大通鋪那邊,終於有窗戶亮起了昏黃的煤油燈光,傳來一聲警惕的喝問。
這一嗓子,像盆冰水澆在胡三炮頭上。
“完了,快跑!”他魂兒都嚇飛了,也顧不上張順風手上的夾子了。
自己先跟火燒屁股似的,連滾帶爬就往院門口竄。身上那味兒,跑起來在身後拖出一條無形的臭尾巴。
張順風更慘,手上掛著個沉甸甸的鐵夾子,跑起來礙事。
甩來甩去的,每動一下那夾子就狠狠啃一口手指頭,疼得他齜牙咧嘴。
可他也怕被抓個現行,只能咬著牙,用沒被夾的左手捂著右手腕。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瘸一拐、哭爹喊娘地跟著胡三炮往外衝。
兩人剛狼狽不堪、臭氣熏天地衝出知青點的破院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汪汪汪!”
“嗷嗚!”
幾條黑影就從不遠處的柴火垛後面猛地竄了出來,帶著一股子興奮勁兒,直撲兩人!
是連隊裡那幾條餓得精瘦的土狗!
它們鼻子靈著呢,早就在附近轉悠了。
這大半夜的,突然聞到這麼濃烈、這麼開胃的屎尿騷味兒,那簡直就跟聞著親爹燉的肉似的,紅著眼就衝了上來。
“媽呀,有狗,狗!”胡三炮魂飛魄散,褲子都快嚇掉了。
一條健壯的大黃狗第一個撲到,一口就咬住了胡三炮那沾滿屎尿、溼漉漉的破褲腿!
刺啦!
褲腿被撕開一大片。
“啊,我的腿,救命!”
胡三炮感覺狗牙擦著皮肉過去,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也顧不上張順風了。
另一條花狗則盯上了張順風,撲上去就把他剛撐起來的身子又撲倒在地,對著他拱起的屁股就是一口!
“嗷!”
張順風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感覺屁股蛋子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咬沒咬穿棉褲。
兩人被幾條狗圍著,撲咬撕扯,在地上翻滾哀嚎,屎尿沾了一身一臉,場面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