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聲清脆的槍響。岸邊的母鹿應聲而倒。
剛才還充滿了驚恐嘶鳴和湍急水聲的河灣,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嘩嘩的流水聲,以及空氣中瀰漫開的濃重血腥味和硝煙味。
王大林看著河裡漂著的兩頭公鹿,岸邊倒下的兩頭母鹿,激動得手直哆嗦,話都說不利索了。
“四…四頭,江哥,咱們打了四頭。我的老天爺,那對…那對大犄角,真他孃的大啊!”
他指著卡在石頭後面的大公鹿,那對分叉的犄角在渾濁的河水中格外顯眼。
江守業也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暢快的笑容。
他收起槍,抹了把額頭的汗:“趕緊的,趁新鮮,把傢伙拖上來收拾,別泡囊了!”
兩人也顧不上河水冰冷刺骨,深一腳淺一腳地蹚進河裡。
河水瞬間沒到了大腿根,凍得兩人一激靈。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重的公鹿屍體從水裡拖上岸。
那頭大公鹿尤其沉,一身腱子肉,那對漂亮的犄角更是分量十足。
河灘上頓時忙碌起來。
王大林抽出腰間的匕首,開始熟練地給最先打到的那頭套住的母鹿放血、開膛。
江守業則仔細檢查著那對大犄角,根部還帶著血絲和骨膜,但形狀完美,枝杈分明,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他滿意地點點頭,小心地用匕首開始剝離角根周圍的皮肉。
“江哥,這角真漂亮,給伊莉娜姐做梳子?”王大林一邊麻利地剝著鹿皮,一邊嘿嘿笑著問。
江守業沒直接回答,嘴角卻微微翹了翹,手上剝角的動作更仔細了。
“少廢話,手腳麻利點。這四頭傢伙,夠咱們忙活一陣了。”
兩人分工合作,剝皮、放血、剔骨、分割鹿肉。河灘上很快堆起了小山似的鮮紅鹿肉,內臟也分門別類地堆放在洗淨的大片樹葉上。
濃郁的腥羶氣和血腥味瀰漫開,引來了幾隻大膽的烏鴉在不遠處的樹上聒噪。
等把四頭鹿收拾得差不多,日頭已經偏西了。
帶來的麻繩和鐵絲派上了大用場,把最好的肉塊和大腿捆紮結實。
連同那對沉甸甸、帶著血絲的鹿角,一起綁在了捆好的木排上,堆得像座小山。
剩下的雜碎和部分肉,兩人用結實的樹棍挑著扛在肩上。
“走,回家!”江守業看著這沉甸甸的收穫,只覺得渾身疲憊都一掃而空,心裡頭那點念想也像這鹿角一樣,有了著落。
王大林更是興奮得不行,扛著挑子走在前面,嘴裡哼起了不成調的軍歌。
兩人拖著疲憊卻滿是興奮的身體,扛著沉甸甸的獵物,沿著來路,朝著紅柳溝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道兒的時候,林子深處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有人壓著嗓子說話的嗡嗡聲。
江守業和王大林腳步一頓,互相遞了個眼色。
這荒山野嶺的,遇上人比遇上熊瞎子還糟心。
誰知道是迷路的、採藥的,還是專幹那攔路打劫、黑吃黑營生的?
這年頭,山裡頭啥人都有,為了口吃的,啥都幹得出來。
可他們走的是回紅柳溝最近的一條小道兒,繞路就得天黑了,更危險。
兩人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趟。
“江哥,我先去前頭探探?”王大林小聲問,肩上還扛著那根挑著鹿腿的粗木棍。
江守業點點頭:“機靈點,不對勁就退。”
他們扛著山貨,保不齊就會遇到麻煩。
小心謹慎點,總歸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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