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都沒臉說這話,當著連長的面你還想訛人?”
她指著自己糊滿汙穢的列寧裝和小皮鞋,臉上帶著刻骨的嫌棄和委屈。
“你看看我這身料子,這可是供銷社最時興的列寧裝。”
“還有我這皮鞋,都被你那破車弄髒了。光是這身料子,都比你車貴了,你還有臉找我要錢?”
“少在這胡攪蠻纏,我們知青可不是好欺負的!”
她轉向周春友,眼淚汪汪,努力擠出點可憐相:“連長,您看看我們姐弟倆被他們害成什麼樣了?您得讓他賠我衣服錢啊!”
“還有這個江守業!”
“他剛才在火車站欺負我們,打我耳光,還把我弟弟摔在地上!”
“您得嚴懲他啊,把他送去勞改!”
張老栓在旁邊氣得直跳腳:“周連長,你聽聽!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
“這是知青嗎?簡直是土匪,紅柳溝的知青都是這種德行啊?”
“坐車不給錢還倒打一耙,還讓老子倒賠錢?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周春友看著沈豔梅那副死不悔改的嘴臉,還攀咬江守業,胸中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
他猛地抬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沈豔梅那張糊滿汙穢的臉上。
這巴掌直接把沈豔梅打懵了。
火辣辣的劇痛傳來,她眼眶頓時就紅了。
周春友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如同炸雷,帶著雷霆般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嚴:“閉嘴,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沈豔梅捂著臉,眼珠子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春友。
“周連長,你…你怎麼也打人!”她聲音尖利,帶著難以置信的委屈和憤怒。
“打的就是你這張噴糞的嘴!”周春友聲音像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他指著沈豔梅的鼻子,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她臉上。
“坐車不給錢?還倒打一耙?讓人家倒賠你衣服錢?”
“你臉呢?啊?哪兒來的這麼大臉?”
“坐車給錢,天經地義!三歲娃娃都懂的道理,你他孃的活這麼大白活了?”
沈豔梅被這劈頭蓋臉的怒罵砸懵了,眼淚唰地流下來,混合著臉上的汙穢往下淌。
“我…我坐他那破車是沒辦法啊!”她哭喊著,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
“要不是江守業把我們丟在火車站不管,我們至於去擠那又髒又臭的糞車嗎?”
“我們知青響應號召下鄉建設紅柳溝,是來吃苦的,不是來受氣的!”
“我坐他那破車,一身臭糞,沒讓他賠我新衣裳新皮鞋就夠意思了!”
“憑什麼還要倒貼錢給這些鄉巴佬坐車?”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佔理,聲音拔得更高,帶著城裡人特有的那種小仙女的理直氣壯。
“要不是江守業這個混蛋公報私仇,在火車站故意把我們姐弟倆丟下,我們能被逼得坐這種車?受這種罪?都是他害的!”
沈立東也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大腿,齜牙咧嘴地幫腔:“就是,周連長,你得給我們做主!”
周春友看著她那副死不悔改、倒打一耙的嘴臉,氣得胸膛起伏,怒極反笑。
“呵,江守業為什麼把你們丟下?”他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直刺沈豔梅心底。
“你們倆心裡沒點數嗎?”
“江守業是什麼人,老子比你清楚,老子都信得過他!”
“他要是沒道理,能把你們倆丟下?能動手打你們?”
“老子看,就是你們倆欠揍!活該!”
這話像冰錐子,狠狠扎進沈豔梅心裡。
她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還想狡辯:“連長,我們…”
“閉嘴!”周春友猛地打斷她,聲音斬釘截鐵。
“老子問你,坐沒坐張老栓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