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重要還是那些身外之物重要?”榮百豐厲聲道,“我們能活到今天!全靠井神大人庇護,不然我們早就死在大旱裡了!”
一邊說著,榮百豐一邊狠狠地抽自己巴掌:“我真不是人啊,井神大人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卻辜負了井神大人的期望!”
魏州就這麼看著,也不知道榮百豐這是事後聖如佛還是故意演給他看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只要最後的結果。
鄭啟文頹然:“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去將所有東西都拿過來。”
寧立誠也嘆了口氣:“我也是。”
很快,三家有關功德制度的簿子,就全部堆到了榮家的正廳內。
魏州也沒想到,功德制度只實行短短半年,簿子竟然能堆成一座小山一樣。
就這樣,三人廢寢忘食,對照著功德制度,一本一本的仔細檢查問題。
每查出一項異常,就記錄在冊。
直到第三天的深夜,幾人才將問題全部理清楚。
記錄問題的簿子,都寫了兩本。
整理完功德簿,三人就這麼癱倒在功德簿上,如釋重負一般。
一大早,榮百豐、寧立誠和鄭啟文三人就捧著厚厚的賬簿,戰戰兢兢地跪在井神廟後室。
他們額頭緊貼地面,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井神。
魏州決定再晾他們一會,以示懲罰。
三人一直從早上跪到中午時分,魏州見他們快堅持不住了,神念虛影便緩緩懸浮在三人面前。
金藍交織的神光,在後室之中流轉。
他並未急著檢視賬簿,而是先讓沉默在後室中蔓延,無形的威壓讓三人後背的衣衫再度被冷汗浸透。
魏州經過在飛魚州神明那裡被清澤之神壓迫了一次之後,他徹底明白了。
對付這些人,就應該以神明的姿態去面對,只有在絕對的威壓下,才會老實聽話。
人就是這樣,一味的對他們好,他們不會懂得感恩,反而會以為這是自己應該的,就像眼前這三人一樣,忘記自己是怎麼來的了。
“井神大人,這是三年來所有功德記錄的核查結果...”榮百豐聲音發顫,將兩本問題賬簿高舉過頭頂,“所有...所有不實之處都已標註清楚。”
魏州冷哼一聲,虛影抬手輕點,賬簿無風自動,翻動起來。
每一頁都密密麻麻記載著功德分配中的貓膩:
趙二柱冒領劉老六疏通水渠的功德、新來的青壯年用獵物賄賂鄭啟文換取輕鬆工作、榮家偏袒親戚多分功德、收受村民的靈石賄賂、三家家族的靈田分配等等,大多是榮百豐利用自家神使的身份,所做的一些骯髒的功德勾當。
“砰!”
賬簿突然重重的合上,嚇得三人渾身一抖。
魏州輕笑:“好一個功德制度,本神賜予爾等生存之基,爾等卻將其變為斂財工具!”
榮百豐率先以頭搶地:“小人知罪!願受任何懲罰!還望井神大人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