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道人那雙蘊含滄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魏州幾息,空氣彷彿凝固。
最終,他輕輕拂了拂袖,“順水推舟也罷,投石問路也罷。”
老祖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只有一絲極淡的瞭然,“這方天地,劫數將起,抱殘守缺終成齏粉,飛魚州已非良木,清澤之心昭然若揭,遷來雲夢,老夫並無意見。”
他話鋒一轉,提到榮千浩,“那身負神紋的小子,心思澄澈,根骨清奇,留在飛魚,終釀大禍,你帶他回來,亦是救他。”
這番話,幾乎等同於明示:老祖完全知曉魏州的計劃,但他選擇了默許,甚至最終出手干預。
或許是因為他在魏州和雲夢澤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魏州心中大定,明白老祖這一關算是過了。
他肅然道:“前輩放心,雲夢澤雖新生,但有前輩攜攬月眾位道友坐鎮,必當竭盡所能,為宗門提供庇佑與成長之所。”
“時間陣法...”月照道人口中低語,眼底終於掠過一絲真正的興趣。
“待此間稍定,領老朽一觀那逆亂時間之地吧。”
魏州心中徹底釋然,微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看來即使是攬月宗老祖這種修為,也對時間陣法感興趣。
此次攬月宗一戰,損失金丹後期弟子十餘名,所以攬月宗上下,心情都很悲憤,所有弟子都在悶頭幹活,化悲憤為力量,開始了宗門的重建工作。
攬月宗三大宗主以及老祖,都受魏州的邀請來到了棲澤宗。
棲澤宗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當月照老祖以及攬月宗三位宗主,帶著榮千浩踏入棲澤宗的山門時,整座山峰的地脈彷彿隨之震顫,連靈力的流轉速度都慢了一些。
雲霧繚繞的主峰廣場上,以葉彤為首的棲澤宗弟子,身著宗門制式青袍,分列兩側,屏息凝神。
許多弟子都深長脖子,望著山門的階梯盡頭,想一睹元嬰期修士的模樣。
沒有去過臨江城的那些弟子,是從來沒有見過元嬰期修士的,都想一睹風采。
為首三人,正是月昀真人,沈墨與陳松三位攬月宗宗主。
他們氣息淵深,緩緩的在臺階上走著,一步一步,並不急躁。
而在三位宗主身後半步,是一位身著樸素灰袍的老者。
他身形瘦削,面容普通,彷彿村野老叟,周身更是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外洩,如同一截經歷了無數風霜雨雪的枯木。
然而,正是這位老者踏入棲澤宗領地的剎那,整個主峰廣場似乎為之微微一沉。
葉彤以及她身後所有的棲澤宗弟子,都不約而同地感到胸口一悶,體內的氣血都為之一滯!
那並非可以散發出來的威壓,而是一種純粹力量層級上的天然壓制感。
榮千浩跟在老祖身側稍後的位置,他竭力平復著呼吸,目光快速地在並不熟悉的棲澤宗同門中掃過。
因為榮千浩回來,所以榮百豐一家特意被邀請到山門內觀禮,並且被特意安排在前排。
當榮千浩的眼神和家人們對上的時候,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