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逝世的噩耗如黑壓壓的烏雲般籠罩太子宮,朱高熾心中的悲憤與哀傷瞬間決堤。
他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發自肺腑地哭聲將心中的痛苦全部肆意宣洩。
這一刻,朱高熾真切理解捶胸頓足二字究竟為何意。他無比悔恨自己沒能及時伸出援手改變解縉悲慘的命運。
楊士奇聽聞訊息後同樣心急如焚,比起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的解縉,楊士奇更關心太子的心境,怕他一蹶不振,怕他一時衝動。
匆匆趕到太子宮,看著悲痛欲絕的朱高熾,楊士奇深知此時此刻必須讓殿下先重新振作起來:“殿下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豈能哭死紀綱?”
這一聲勸諫猶如洪鐘般振聾發聵,朱高熾渾身一震,淚水戛然而止。
“像紀綱這等恃寵而驕、目中無人的匹夫,行事必然乖張,樹敵必然眾多。”楊士奇目光深邃,緩緩說道,“想要扳倒他並不是一件難事。”
朱高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朱瞻基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給他遞來一塊溼毛巾擦拭眼角淚痕。
“殿下,臣願意發動人脈力量,開始四處尋找紀綱罪證,尋找願意出頭作證之人。”楊士奇語氣堅定,神情從容。
看到自己的老師這般態度,朱高熾心中頓時好受不少。
“扳倒紀綱,再打擊漢王。”朱高熾握緊拳頭,眼神決然,“既是為解縉報仇雪恨,也是為我自己掃除前進的阻礙!”
然而,尋找紀綱罪證的道路並非一帆風順,反而充滿荊棘。
紀綱身為錦衣衛頭目,是皇帝親信,平日裡作惡多端卻無人敢言。楊士奇先後找到兩個被紀綱欺壓的浙江商人,但他們卻都因為畏懼紀綱權勢而婉言拒絕。
古語云,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朱高熾感到彷徨焦急之時,轉機悄然而至。
五軍都督府的右軍都督薛祿,得知楊士奇正在蒐羅紀綱罪證,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太子朱高熾對紀綱的不滿,他第一個悄悄趕來。
薛祿以找楊士奇幫忙品鑑書畫為由,帶著兩卷書法和繪畫作品來到太子宮。朱高熾趕忙以禮相待,將他迎進屋內。
“永樂十一年初夏,臣和紀綱同時看上了一個貌美的女道士……”薛祿面色微紅,猶豫片刻後開口說道。
“薛大人,你怎麼和唐玄宗一個喜好。”張妍忍不住打趣,眉眼間盈著笑意。
“哎呦,娘娘這麼說真是折煞小人。”薛祿滿臉窘迫,連連擺手,“臣是一介武夫、粗鄙之人,哪敢去攀附唐玄宗。”
“好了好了,薛都督繼續講吧。”朱高熾趕忙打斷,將話題拉回正軌。
“那女道士本是秦淮河上一家青樓的花魁,被一進京趕考的舉人傷了心後,這才遁入空門。可她畢竟年輕,耐不住寂寞,再加上那模樣著實可人,引得不少王公貴族爭相追求。”薛祿認真回憶著,“臣花了1500兩銀子才買得她一片芳心,答應還俗,跟著臣回家做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