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孫釋然地笑道:“所以我看你不順眼。”他順手將酒罈子遞了過去,“老闆曾說永不收徒,我也就絕了這個念想,想著以後就給老闆做條看門的狗,永遠守著她,也不錯。”
“但是你一來,就打破了她的規矩。我嫉妒。”
話雖如此說,但李景天看向鬼手孫,此刻他的眼睛裡一片清明,一絲嫉妒的神情都沒有。
“你也別怪我誤會了你,現在江城武道的行情,實在不好。修習武道的世家子弟雖然多,但正因為他們有錢有勢,多用錢來購買丹藥,或者四處尋求快速提升境界的方法,壓根不重視武道的根基。”
鬼手孫恨鐵不成鋼,談起江城武道的現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堅毅和憤恨。
“那些個油頭粉面的白麵小生,整天就知道境界,境界,哪裡知道什麼武道風骨,什麼根基經脈,簡直是一頓混亂。”
“這些年,我遇到過不少仗著自己境界高,隨意來店裡找事的人,一個個耀武揚威的,恨不得拿鼻子尖看人。剛才,我以為你也是這樣的……”
鬼手孫對著李景天歉意一笑。
“沒想到,你的底子這麼好。”他拍了一下李景天的肩膀。“既然老闆認了你,以後你就是我鬼手孫的主子了。”
這番話如此坦誠,倒是讓李景天頗為感慨。
“一場打鬥就認了?你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鬼手孫看著李景天,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李景天也不著急,也不催促,就這樣靜靜地等著。
黃昏的風有些微涼,吹過兩個人剛剛經歷過打鬥的身體,消了汗,很舒服。
“你……”鬼手孫終於緩緩開口,“這身功夫怎麼練的?”
???
李景天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羅星瑤會收我為徒。”
鬼手孫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我知道,你跟老闆之間必然有某種關係。但這不是我該問的,老闆行事,必然有她的道理。”
至此,兩人相視而笑,徹底開啟了話匣子。夜色漸深,喝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醉醺醺地互相摟著肩膀吹牛。等錢娜娜趕到時,剛進後院,老遠就看到兩個身影東倒西歪,還在互相說著自己什麼時候,做了什麼牛逼的事。
錢娜娜哭笑不得,立刻小跑著過去,將李景天拖回了了房間。臨走之前,李景天還抱著一棵槐樹,大喊“老孫你不行啊!來啊!再戰三百回合!”
而前一秒還叫囂著“老子喝不死你”的鬼手孫,早就躺在地上,成“犬”字型呼呼大睡了。
錢娜娜費勁地將李景天扶到床上,醉酒的李景天似乎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武者的警惕性讓他立馬睜開了眼睛,將錢娜娜嚇了一跳!
然而看到錢娜娜一張被嚇得接近慘白的臉,李景天卻樂了!
“呀!娜娜,你……嗝!你來啦!”
呼——開口便是濃重的酒氣,還混著含糊不清的聲音。錢娜娜微微皺了皺眉,盡職盡責地給李景天墊了個枕頭。
“是啊……你叫我來的,自己反而喝多了。真的是……往常遇到再高興的事情,也沒見你喝成這樣,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子。”
錢娜娜喋喋不休,倒是讓李景天突然懷念起了從前的日子。還記得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李景天被長輩們打趣著終於長大了,灌了幾杯果酒。那天他就是這樣紅著臉,被錢娜娜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生活是個圈。
“娜娜,你不知道,我……其實我……”
呼——呼——
錢娜娜還在等著李景天的下文,下一秒卻聽見對方鼾聲大起!
錢娜娜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