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宿營,篝火噼啪作響。
橘紅色的火焰跳躍著,驅散了山林的寒意與溼氣。
簡單的乾糧下肚,眾人圍坐在溫暖的篝火旁,驅散疲憊。
田信偶爾會開口,講述些精心改編過的歷史趣聞,或是後世的奇人異事。
“話說在那遙遠的西域之地,曾有一位姓岳名飛字鵬舉的大將軍,率領著一支奇特的軍隊抵抗強敵入侵。”
“第一奇,是他們紀律嚴明到了極致,絕不取百姓一針一線。”
“據說,曾有士卒因為私自拿了鄉民晾曬的一根麻繩去綁糧草,被發現後,竟被嶽將軍當眾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嘶——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連那些百戰老卒都面露驚容。
“第二奇,是這支軍隊愛民如子,哪怕是冰天雪地,夜宿荒野,寧肯受凍捱餓,也絕不闖入百姓家中借宿,生怕驚擾了地方。”
“第三奇,是他們每逢大戰之前,無論大小將領,都必須聚集在一起,反覆商議對策,推演變化,所以臨敵之時,總能胸有成竹,進退有據。”
田信看著眾人臉上那專注的神情,繼續道:
“當時他們的敵人,也是一支驍勇善戰的強軍,可屢次與岳家軍交鋒,都討不到半點便宜,最終只能無奈感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這些跨越千年的見聞,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新奇得如同天方夜譚。
就連一向驕傲的關銀屏,也支稜起耳朵,聽得入了迷,眼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
周圍的將士們更是聽得如痴如醉,暫時忘卻了旅途的疲憊。
一路同行,朝夕相處,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
關銀屏親眼見證了田信身上那種迥異於常人的堅韌。
他身體明明那般孱弱,騎術更是笨拙得令人發笑。
可他從未抱怨過半句苦累。
每日都固執地練習騎馬,哪怕大腿內側被磨得血肉模糊,鑽心疼痛,也只是默默咬牙承受。
他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面對泥濘難行的絕境,卻能毫不猶豫地跳下車,與最底層計程車卒一同,在冰冷的泥水裡奮力推車,身上沒有半分士人的矜持與架子。
他明明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腦子裡卻總能源源不斷地冒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
無論是那個能讓人輕鬆上馬的古怪鐵環馬鐙。
還是篝火旁那些引人入勝、聞所未聞的奇談怪論。
關銀屏自己都未曾察覺。
她看向田信的目光,早已從最初的戲謔與輕視,悄然轉變成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關注,甚至是一絲……欣賞。
十多天的艱苦跋涉,終見成效。
田信的騎術,有了肉眼可見的進步。
雖遠談不上精湛,但至少,他已能在平坦道路上,獨自駕馭馬匹,搖搖晃晃地前行。
不再需要旁人時刻提心吊膽地攙扶。
大腿內側的傷口,在關銀屏那罐效果驚人的軍中秘藥滋潤下,也已結痂癒合,疼痛大減。
又是近十日的行程。
這日,前方的山勢豁然開朗。
一座雄偉的城池,終於出現在了視野盡頭。
白帝城!
城牆高聳,依山傍水,氣勢非凡。
滾滾長江自城郭旁奔騰咆哮,向東流去,聲勢浩大。
“白帝城到了!”
向寵看著那熟悉的城郭,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釋然。
整整二十日的艱辛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田信特意囑咐向寵,將馬鐙仔細收妥藏好,以免引人注目。
守城將領早已接到通報,得知是新任的江陵督農都尉田信,以及關將軍之女關銀屏抵達,不敢有絲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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