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走在雨中，很快回到白石山鎮。
雨忽然急了，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響。
江寒想起幾十年前那個雨夜，景陽師叔的斷臂也是這般砸在泥水裡。
“那七隻母豬妖也很難對付。”徐煜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赫然印著個紫黑掌印。
“三天前門主組織我們這些星力境長老帶隊清剿，我被其中一頭蹭了下，差點重傷。”
兩人回到仙師堂。
徐煜從袖中抖出幅染血的地形圖。
玄鐵林被硃砂圈出八個方位，每個紅圈裡都畫著猙獰豬頭。
“東邊三頭鎮守鐵礦，西邊是那頭公豬妖守著一眼靈泉。”徐煜的手指在圖上劃出筆痕，“剩下四頭帶著上百豬崽，把進出要道全佔了。”
江寒的劍鞘突然發出嗡鳴。青雲劍感應到主人翻湧的殺意，在鞘中躁動不安。
一顆顆丹藥的呼喚，此刻彷彿穿透雨幕而來。
“這要是全殺了，得有多少道寶獎勵？”江寒心裡默默盤算著。
徐煜見狀，對江寒這個樣子表示鼓勵，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意領了，豬妖悍勇，你好好在這裡鎮守，不要讓百姓出亂子即可。”
江寒看了徐煜一眼，淡淡點頭：“嗯。”
徐煜道：“可惜，門主要時刻緊盯著那隻老狐妖，不讓她出來禍害百姓，上次斬殺地鼠王，已經是冒了極大風險。”
聞言，江寒想起來門主當時似乎還帶著傷。
徐煜接著道：“如今外邊的天已經亂了，我們嶗山這一畝三分地，恐怕也安寧不了多久。”
說罷，徐煜走進雨幕，悄然離去。
街道上。
雨水紛紛。
這是今年立春後第一場雨，壓下了近來好不容易才回升的暖意。
雨滴砸在仙師堂的瓦片上，觸碰的一瞬間，粉碎，四濺，又和同類融為一體涓涓流下。
朱旭撐著把油紙傘在街道走著，看向仙師堂，只見綿密的水簾後站著一位老道，髮鬚皆白，仙風道骨，飄逸長髮紮成道髻，隨意插著一個木質蓮花冠。
老道的目光透過身前逐漸凝實的水幕，凝視著身前不遠處。
一場春雨一場暖。
料想這場暴雨結束後，氣候會慢慢變暖，老樹會回春，母貓會發情。
江寒看向朱旭。
微笑點頭。
……
青陽城。
渣！
一隻呆頭呆腦的棕黃麻雀，振翅飛過樹梢，落到路旁生出些許嫩芽的老柳。
一邊梳理著尾羽上的跳蟲，一邊看向遠處的官道。
青石巖鋪就的官道寬五丈，一路筆直地蔓延向視野盡頭。
一輛披著灰布掛簾的馬車緩緩向城池所在方向趕來。
馬車外，面板黝黑的粗糙漢子隨意靠在車廂上，手裡搖晃著馬鞭。
“黑叔，那些小妖魔好難纏。”
車廂內響起一道傳音。
“我們快到青陽城了，要進去逛逛麼？”老黑道。
二人正是四處遊歷斬妖除魔的老黑和陸雲。
車廂內，陸雲一身得體練功服，唇紅齒白，聽聞到了青陽城，靈動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