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行事魯莽，帶著幾分紈絝習氣，骨子裡卻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
“此事……此事依律當報官處置。”
“你私自動用私刑，已然觸犯王法。”
陸清遠眉頭微蹙，遲疑片刻後正色道。
這話一出，陳凡和鄭子豪都露出了不滿之色，鄭子豪甚至都已經握緊拳頭了。
“其實張猛也並沒有死。”
畢瀚文說道。
這話一出，三人頓時怔住。
剛才明明說已將其誅殺，怎的此刻又改口？
不等陳凡發問，畢瀚文便拱手道：“三位公子請隨我來，一看便知。”
穿過幾條幽暗的巷子，眾人隨畢瀚文來到一處偏僻的屋舍。
剛進去，陳凡頓時就皺起眉頭了，因為裡面有一股很大的血腥味，這味道陳凡再熟悉不過了。
畢瀚文推開裡屋的房門，屋內景象驟然映入眼簾
陸清遠與鄭子豪瞬間僵在原地，面色刷地慘白如紙。
下一秒，兩人猛地轉身，扶著牆壁劇烈乾嘔起來。
就連見慣血腥的陳凡，此刻也面色鐵青。
屋內。
鮮血已在地面凝結成暗紅的湖泊。
散落其間的，是十根手指、十根腳趾、兩條斷臂、兩條殘腿，還有兩顆渾濁的眼球和一段發黑的舌頭......
而在房間中央，一口大缸靜靜矗立。
缸中沒有水，唯有一顆人頭突兀地探出缸沿。
那已不能稱之為完整的人頭了。
空洞的眼窩深陷，像是兩個無底的黑洞。
鼻樑處只餘一片血肉模糊的凹陷。
雙耳的位置結著暗紅的血痂。
青白的頭皮上佈滿參差不齊的發茬，顯然是被粗暴地剃去了所有毛髮。
已經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了。
“嗬……嗬……”
那頭顱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喘息聲。
竟然還活著。
“人彘……”
陳凡喉頭滾動，下意識吐出這兩個字。
“公子慧眼。”
畢瀚文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意，眼中跳動著病態的興奮。
他緩步踱向那口大缸，青筋暴起的手指輕輕劃過粗糙的缸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每日賞他一口飯食，令其不喪命。”
“我要每天都看著他生不如死的樣子。”
畢瀚文說這話時，雙目赤紅如血，額角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因亢奮而微微顫抖。
“這樣做太殘忍了，給他一個痛快吧！”
鄭子豪扶著牆踉蹌起身，面色慘白如紙。
“此舉……此舉有傷天和。”
陸清遠話音剛落，又是一陣乾嘔。
陳凡並未說話，但面色陰沉如鐵。
“殘忍？”
“有違天和？”
畢瀚文突然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他突然猛地抬頭，雙目赤紅如血的說道。
“我阿姐被這個畜生糟蹋的時候不殘忍嗎？這畜生殺了我阿姐難道不有違天和嗎？”
這話讓陳凡三人一時也無法反駁。
“我們先出去吧！”
陳凡沉聲說道。
“等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畢瀚文突然開口，然後從腰間緩緩抽出一柄寒光凜冽的匕首。
陳凡見狀，眼神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