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無法保證成功率，更無法確定其中是否隱藏著未知的風險。復活逝去的生命……這本身，就充滿了難以預料的變數。”
秋傑的話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死寂的車廂內激起無聲的巨浪。
邢羽凡身體僵硬如鐵，握著方向盤的手早已因過度用力而指節慘白，彷彿要將那冰冷的方向盤捏碎。
李川則完全忘記了嘴邊的煙，眼睛瞪得溜圓，目光在秋傑平靜的臉龐和邢羽凡緊繃的側影間急速遊移。
下意識地，他的手緊緊攥住了膝蓋，指關節同樣因用力而泛白，彷彿抓住了某種虛無縹緲又重若千鈞的希望。
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固執地填充著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邁巴赫重新啟動，融入夜色，平穩地駛入一個環境整潔、鄰里氛圍溫馨的老牌小區。車窗外，萬家燈火透出暖黃的光暈。
“小老闆，到了。”李川率先下車，替秋傑拉開車門，臉上努力擠出那副慣常的憨厚笑容。
試圖驅散車內殘留的凝重，但那笑容深處，是尚未平息的驚濤駭浪。
邢羽凡坐在駕駛座上，沒有熄火，只是透過降下的車窗，目光復雜地看了秋傑一眼，那眼神裡翻湧著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震撼、希冀、恐懼、還有一絲近乎虔誠的探尋。
他聲音低沉，彷彿用盡了力氣才擠出幾個字：“……好好休息。明天，小心。”
他需要時間，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消化秋傑那番關於“復活”的驚世言論。
“謝謝邢副隊，李叔，你們也早點休息。”
秋傑點點頭，拎起裝著兩本珍貴秘籍的恆溫箱，轉身走向那扇熟悉的單元門。
鑰匙插入鎖孔，輕微的“咔噠”聲在安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
門剛開一條縫，濃郁鮮香的蓮藕排骨湯氣息混合著米飯的甜香便熱情地湧了出來，瞬間驅散了秋夜微涼的空氣，也包裹了秋傑一身的風塵與疲憊。
“小杰回來啦？”
母親系著那條洗得有些發白、沾著幾點油星的舊圍裙從廚房探出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今天怎麼這麼晚？快洗手吃飯，給你燉了最喜歡的蓮藕排骨湯！”
客廳裡，父親放下手中的晚報，推了推老花鏡，目光落在秋傑身上，帶著一絲審視和深藏的欣慰。
“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媽唸叨一晚上了。”
“爸，媽。”秋傑心頭一暖，換上拖鞋，將恆溫箱小心地放在玄關櫃上，“今天在學校……嗯，還有課後訓練，稍微耽擱了點。”
他省略了基地冰谷和醫院的風波詳情，只揀能說的。
“訓練強度是挺大，但感覺有突破，收穫不小。”
“突破好，突破好！”秋母林秀芝端著熱氣騰騰的湯碗出來，臉上笑開了花。
“餓壞了吧？快坐下吃飯。你爸今天下班還特意繞路去‘老劉頭’那兒買了點新鮮的雪絨羊肉，說給你補補靈氣。”
餐桌上，燈光溫暖。
秋傑埋頭喝著鮮美的湯，聽著母親絮叨著鄰里瑣事，父親偶爾插兩句關於屠宰場新到一批難處理的高階火系獸材的抱怨。
沒有驚心動魄的戰鬥，沒有勾心鬥角的算計，只有碗筷碰撞的輕響和關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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