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玄青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太耀眼了。
耀眼得讓他心底蟄伏已久的陰暗念頭瘋狂滋長。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烏木佛珠，眸色深沉如墨。
想把她鎖在禪房裡。
想讓她只能看見他一個人。
想聽她在佛前哭泣求饒，卻又倔強地不肯認輸。
可最終，他只是微微垂眸，嗓音低沉而剋制。
“自由很貴。”
“你付得起代價嗎？”
葉思芷眨了眨眼，忽然踮起腳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那暮先生要收我多少利息？”
她笑得狡黠，像只偷腥的貓，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暮玄青喉結微滾，佛珠在掌心攥緊。
遲早有一天。
他會讓她知道，自由的代價是什麼。
暮玄青站在原地，望著葉思芷跑向博物館大門的背影。
她跑得那樣輕快，髮梢在陽光下跳躍著碎金般的光澤，裙襬翻飛如蝶翼，連空氣都彷彿被她帶起一陣鮮活的風。
“下次再聊吧！等我旅遊回來，會給你帶紀念品哦！”
她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遠去，卻像一粒石子，猝不及防地投入他古井無波的心湖。
暮玄青垂眸，看著掌心不知何時被攥出裂痕的佛珠。
她像一束光。
突然照進他沉寂多年的禪心。
他緩緩鬆開手指，任由那顆刻著“弒”字的佛珠滾落在地。
遠處，葉思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角。
暮玄青唇角微揚，眼底暗色翻湧。
“我等你。”
他低聲呢喃，嗓音溫柔得近乎危險。
……
葉思芷踩著青石板路小跑躲雨，蒼山雲霧漫過她鵝黃色的裙襬。
轉角處猝不及防撞進個堅硬胸膛，薄荷菸草氣混著淡淡龍舌蘭酒香撲面而來。
“抱歉...“
她抬頭瞬間僵住。
顧霆的銀灰襯衫被雨水浸透，領口還沾著口紅印。
他挑眉晃了晃手機，螢幕上是黎九思三分鐘前發來的訊息。
【見到阿芷立刻捆回來】
“小嫂子——“
他拖長音調往後躲，“九哥要是知道你對我投懷送抱...“
指尖在脖子比劃割喉的動作，“會把我沉洱海餵魚的。“
葉思芷翻了個白眼，髮梢雨水甩在他定製西褲上。
“你怎麼在雲南？“
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每次跑出來，都是他先找到自己。
葉思芷不知道，華州四大世家，顧家雖然低黎家一層。
但是顧家暗網手眼通天，一個人而已，怎麼可能找不到。
只不過，顧家人風流是刻在骨子裡的，顧霆作為顧家未來家主，更甚。
偏偏顧霆又和黎九思交好，黎九思對感情的偏執佔有，兩個人分明就是兩個極端。
“來捉……“
“捉你個大頭鬼，別跟著我！”
葉思芷往顧霆腦門一拍。
這一巴掌拍得清脆，顧霆額前碎髮都跟著顫了顫。
他捂著頭“嘶“了一聲，卻笑得愈發風流。
“小嫂子，你這一下要是被九哥看見……”
“為了找你，九哥連顧家的'天眼'許可權都開了。”
他忽然湊近她耳畔，“你知道華州每顆衛星攝像頭都姓顧嗎？”
葉思芷後背發涼。
她早該想到的。
顧家表面做珠寶生意，暗網卻掌控著整個亞洲的地下情報系統。
顧霆這隻花孔雀整天裝得遊手好閒，實則連她今早吃了幾顆藍莓都清楚。
“所以……”
顧霆突然攬住她的腰往巷子裡帶，“是跟我回去領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