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上有一團隆起，呼吸幾近不可聞。
走近後才發現，老太太頭髮凌亂，面色潮紅。
偏偏縮在被子裡，額頭上滿是汗水。
她們這麼大的動靜，老太太沒有一點反應。
王嬸解釋：“老太太是生病了，還在吃藥呢，這才不想讓你進來。”
“生病是你虐待奶奶的理由？”
“三小姐，這話你就是汙衊我了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照顧老太太，吃喝拉撒全靠我一個人，你張口就是虐待，我冤枉啊！”
王嬸靠在門口，開始哭訴起來。
雲攬月扯了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奶奶的額頭。
“那你告訴我，什麼病會讓奶奶醒不過來？”
她的目光掃過床頭櫃上的杯子，裡面還有沒喝完的水。
拿起來聞了一下，隨即重重地放下。
“安眠藥，你是生怕奶奶半夜鬧你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房間東西這麼亂，應該是你平時住的，奶奶的臥房在外面，你仗著沒人過來，和她換了房間，隨意虐待奶奶。”
雲攬月一字一句地揭露她的罪行，“生病不給吃藥，不好好照顧，還搶了奶奶的臥房，你倒真的大膽。”
王嬸心神俱顫，她怎麼知道？
老爺把老太太扔到後院，一週也見不了一次。
久而久之，她就越來越懈怠。
她討好雲管家，在知道老爺要來的時候，她會提前偽裝好一切，讓人看不出破綻。
只是這一次，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三小姐突然到訪，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三小姐，你誤會了，是老太太自己要住這個小房間，晚上吃安眠藥也是她說渾身痛得睡不著，我這是沒有辦法。”
王嬸急忙狡辯，“我平日裡對老太太是極好的，絕對沒有虐待的事情發生！”
“雲家給我發工資，我虐待老太太，我還是人嗎？”
她說得信誓旦旦，雲攬月沒有相信她說的一個字。
等奶奶醒了，所有的猜測都能得到證實。
她掀開結塊的硬棉被，彎腰抱起奶奶的身體。
老太太身體乾瘦，都感受不到什麼重量，輕飄飄的。
她心中澀然，她偷偷出國讀大學前，老太太還偷偷給她塞錢，囑咐她要享受大學的自由生活。
那筆錢讓她交了學費，解了燃眉之急。
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她遲遲不曾忘記。
在這個偏心的家裡，只有奶奶對她最好。
可孫輩那麼多，奶奶縱使有心關照，她沒在的時候，他們還是照常欺負她。
她離開的時候想著，奶奶是大伯的母親，大伯再怎麼沒良心也會好好照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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