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森林邊緣的前哨站。
比起灰霧湖地下城醞釀的風暴與喧囂,這裡則要寧靜多了。
明媚的陽光潑灑下來,穿透稀疏的樹冠,在鬆軟溼潤的黑土地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斑。
“邦邦邦……”
一團史萊姆軟塌塌地蹲坐在未完成的矮牆邊緣,認真揮舞橡樹枝,像個辛勤的小工匠,修建著哨站的最後一堵牆。
而在哨站旁,是一片剛剛開墾出的花圃,種著雛菊、野鈴蘭、幾叢不知名的紫色星點小花,還有被花香吸引來的蝴蝶蜜蜂。
花圃不大,卻生機勃勃,像一塊綴在墨綠森林邊緣,剛洗過的彩色絨毯。
此時亞瑟單膝跪在花圃邊,正小心地種下一株淡藍色花朵,然後澆水施肥。
動作笨拙卻異常認真,像是在進行著虔誠的儀式。
做完這一切後,他緩緩直起身,望著這片沐浴在陽光下的斑斕色彩,久久才回過神來,一股暖流似乎正從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位置悄然升起。
寧靜……滿足……
這些屬於生者的詞彙,此刻卻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裡。
或許……陛下說的是對的。
守護這片生機,見證生命在泥土中萌發、綻放,種田本身也是一種試煉。
就在這時,一陣兵刃交接的喧囂聲從沼澤森林之外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亞瑟轉頭看向牆頭上那隻依舊在“邦邦邦”地辛勤建造哨站的土木史萊姆,用他那認真的語調問道:
“陛下,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架。”
小史萊姆停下手頭的工作,思考了一會,跳進他懷裡。
“打架?”
“哦,沒事,大概是灰霧湖那邊的冒險者在開派對。”
“你知道的,那些傢伙一年到頭都閒不下來,動靜大點很正常。”
亞瑟:“……”
他努力理解著“派對”和剛才聽到的兵刃嘶吼聲之間的聯絡。
最終,他選擇了絕對信任陛下那深不可測的智慧。
“明白了,陛下。”他鄭重地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花圃,專注於種田的試煉。
陳嶼滿意地晃了晃身體。
多麼省心的員工。
還有這花種得真不錯,回頭讓布蘭伯爵也來學學,別整天就知道惦記他的靈石。
至於地下城那邊,他給鏽鑰匙盜賊的“禮物”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
地下城。
潮溼昏暗的地下通道里,兩道人影緊貼著冰冷的石壁行走,如同融入陰影的壁虎。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盜賊壓低嗓子。
“喂,吉米,‘奇蹟’亞諾那傢伙故意挑釁公會,引我們進來,說不定早就佈置好了陷阱。”
“會長已經提前通知,禁止我們進入地下城。”
“我們進去會不會……”
被他稱為“吉米”的盜賊搖頭。
“陷阱?疤臉,你這膽子比地精的屁眼還小,會長的話能當飯吃嗎?”
“想想看,‘奇蹟’亞諾的腦袋值多少錢,想想他身上帶的金幣,那可是夠我們兄弟倆洗白身份,回王國舒舒服服過上半輩子的數目。”
“不比在這鬼地方提心吊膽強一萬倍,會長?去他媽的會長!拿到手的金幣才是真會長!”
“至於風險……呵,疤臉,你清楚我們的身份,像我們這種行走在陰溝裡的老鼠,執行的哪次任務沒有風險,翻車是遲早的事,不如趁機會幹一筆大的,提前退休。”
“而且那傢伙逃進了‘沼澤霧區’,以為躲進霧裡就安全了,蠢貨,那地方簡直是天生為盜賊準備的獵場。”
“一位騎士侍從不會把你嚇到了吧。”
疤臉想著吉米描繪的美好前景,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一咬牙,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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