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握的指尖傳來溫暖的力道，沈元拉著黎知，腳步輕快地走進燈光通明的單元門廊。
感應燈應聲而亮，驅散了門外的清寒。
走到電梯廳，梯門不久後“叮”的一聲開啟。
空曠的金屬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沈元按下樓層按鈕，19a。
梯門緩緩關閉，將外面的寒氣徹底隔絕。驟然清晰的安靜裡，電梯開始平穩上升。
光滑如鏡的四壁清晰地映出他們靠在一起的身影。
美少女微微側首靠在他肩頭，臉頰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眼底還氤氳著剛才一路上的旖旎與溫暖。
少年垂著眼，目光落在她小巧的髮旋上，唇角帶著一絲心滿意足的弧度，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指關節和掌心。
空氣彷彿在這一小方空間裡變得粘稠溫軟。
黎知感受到耳畔他沉穩的心跳，被摩挲的掌心癢癢的，像有細微的電流躥過，連帶著被高領嚴密包裹的頸項也似乎在隱隱發熱。
她悄悄地抬睫，望向金屬牆壁中映出的那雙深邃專注的眼睛，又飛快地垂下，嘴角的弧度卻更深了。
輕微的“咔噠”聲響，梯廂微微一頓。
19a樓到了。
梯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露出鋪著淺色瓷磚的樓道。
樓道盡頭的窗戶透進小區其他樓棟的點點燈火，但這一層，此刻只有電梯間和樓道聲控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沈元牽著她，自然而然地邁步走出電梯。
鞋跟敲擊瓷磚地面發出輕微的脆響，聲控燈在他們頭頂盡職盡責地亮著，照亮通向家門的那條熟悉的走廊。
兩扇門沉默地立在光影之下，像兩個通往不同世界的靜默入口。
沈元垂眸看向身側的黎知，握著她的手並未鬆開，拇指無意識地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她的指節在他掌心裡微微蜷了蜷。
少年的目光在她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帶著點明知故問和期待，輕輕問道：
“去哪邊？”
那聲音在空曠安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攪動了周圍沉寂的空氣。
黎知像是被他這直白的問話戳中了心底那點盤旋了一路的隱秘羞意，臉頰剛退下去的熱度又騰地一下浮了上來。
她飛快地抬眼瞪了沈元一眼，那眼神含著濃郁的羞赧。
少女微微攥緊了沈元的手指，目光飄向了1901的門牌號。
少女略垂著頭，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清晰地低聲道：
“去你家……”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理由，立刻抬起眼，語氣也隨之輕快篤定了幾分：
“今天過年誒，我作為三更和鬧鬧的媽媽，總該陪陪它們。”
這是她此刻唯一能大方說出口的，且毫無破綻的理由。
不過很快，黎知話鋒一轉，彷彿才想起還有什麼事情要辦。
少女飛快補充了一句，眼睫快速撲閃了一下。
“不過我先回個家，有點事情。”
沈元捏了捏她的手心，點點頭：“嗯，那我在這裡等你。”
黎知隨即鬆開沈元的手，纖細的手指伸進羽絨服口袋裡去摸索鑰匙。
沈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看著她站在自家門口，隨即開門後進入房間。
屋內是熟悉的寂靜。
玄關暖融融的感應燈亮起，隨即又緩緩熄滅。
黎知沒有開大燈，只借著玄關的燈火，輕手輕腳地穿堂過廊。
那點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在獨處空間裡，似乎又開始不聽話地鼓譟起來。
不過臉頰上的熱度被室內的寒冷的溫度一烘，倒是下降了不少。
美少女幾步就走到了自己臥室門前，握住冰涼的金屬門把，輕輕一擰。
“咔噠。”
門開了，將她迎入只屬於自己的小小空間。
她反手將門合上，卻沒有落鎖，背靠著門板站了片刻。
黑暗中，依稀能看清書桌的輪廓，床鋪的形態。
窗外偶爾有流散的煙花光芒閃過，在牆壁上投下瞬息即逝的光影。
靜謐裡，那些在沈元面前強壓下的緊張，還有即將赴約的隱秘期待，像細密的電流，無聲無息地爬滿了肌膚。
黎知深吸了一口氣，幾步走到牆邊，準確無誤地按亮了書桌上的檯燈。
暖黃的光暈立刻灑下，將她攏在溫柔的光圈裡。
燈光跳躍在她微紅的耳廓。
這方不大不小的光亮，似乎比頭頂的大燈更加的讓她有安全感。
黎知沒有在鏡前停留太久，目光飄向了牆角那方靜靜矗立的實木衣櫃。
她走到衣櫃前站定。
望著那平整簡潔的衣櫃門，最後終於帶著點小小的決心，伸出手，輕輕拉開了其中一扇櫃門。
“窸窣……”
一聲衣物摩擦櫃體的微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衣櫃裡的景象展現在燈光下，懸掛整齊的衣物泛著柔和的光澤，混合著衣櫃薰香和屬於她的衣物柔順劑的清雅味道逸散出來。
黎知的目光在琳琅的衣物間慢慢逡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挑選的凝重。
臉頰似乎更燙了些。
今晚……
穿哪一件比較合適？
美少女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一件黑色的衣物上。
她伸出手指，小心地撥開懸掛著的其他衣物，指腹觸碰到那件衣服柔軟的織物表面時，又像被燙到似的輕輕一頓。
一絲猶豫在眼底閃過。
真的要……
她咬了咬下唇。
算了，現在是冬天啊黎知！
而且……而且你只是去看貓貓的啊！沒有必要這麼隆重啊！
黎知輕輕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大概是有點發蒙了。
美少女看著面前的衣櫃，最終，在臺燈的光線下，從一件件衣服中挑選了一套出來。
朦朧的光影中，纖細的手指抬至領口，輕輕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鍊。
影子落在牆面上，無聲地搖曳了一下。
冬夜的寒氣隔著玻璃，而屋內，床上是正在等待更換的衣服。
靜謐的房間內，只剩下衣料摩擦發出的細微窸窣聲，如同心跳加速的旁白。
燈光將少女獨處的剪影投在牆壁上，一個影子彎腰下去，一個影子隨之立起，套上了什麼。
幾番無聲的忙碌後，輕微的門鎖轉動聲“咔噠”響起。臥室的門被重新拉開一條縫隙。
沈元倚在1902門邊的牆磚上，正低頭劃拉著手機螢幕。
聽到動靜，他立刻抬起頭。
暖黃的燈光從門縫裡流瀉而出，勾勒出美少女重新出現在門口的輪廓。
黎知已然換好了衣服。
門被完全拉開。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
是那件能把她全身裹住的衣服，和那天表白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沈元的視線精準地落在了她光潔的脖頸上。
剛才那件嚴實包裹著脖頸的，作為某種證據守護者的高領毛衣消失了！
此刻暴露在暖色光影下的，是恰到好處地露出黎知線條優美的頸項，白皙的面板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沈元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
那清晰的線條，像一根微小的羽毛，輕輕搔刮過他心底某個角落。
他清晰地記得，不久前那光潔的頸項下方，被他烙下的印記。
真大膽啊黎寶……
“看什麼呢沙幣！”
黎知被他過於直接和灼熱的視線燙到，臉頰瞬間又燒了起來，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捂住脖頸。
她顯然也捕捉到了沈元目光落下的焦點，那份強裝的鎮定瞬間破功。
“走啦走啦！鬧鬧和更更都等急了。”
黎知說完，幾乎是推著沈元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這麼心急嗎？黎寶。”
沈元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嗚！沙幣！誰心急了啊！我說了是去看鬧鬧和三更！”
黎知羞惱地用力掐了一下沈元的胳膊。
“快開門啦！”
沈元眼裡的笑意更濃，像是藏了滿天星星。
“知道啦知道啦。”他沒再逗弄，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利落地開啟了自家大門。
“咔噠。”
門應聲而開，屋內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玄關的感應燈也瞬間亮起，柔和的暖黃色光線傾瀉而出，照亮了門口的兩人。
沈元側身讓開，用手掌護著門框上沿：“公主請進屋。”
“哼！”
黎知低著頭，像只靈活的小兔子般飛快地鑽了進去，越過玄關，站到了相對寬敞的門廳裡。
她微微垂著眼，依然緊緊地裹著那件厚實的羽絨服，像一隻被包裝完好的禮物，只露出紅撲撲的臉蛋和小半截優美的脖頸。
室內的空氣帶著長時間未通風特有的沉靜微寒，讓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沈元反手輕輕關上門，隔絕了樓道里殘餘的聲音。
他順手按亮了門廳主燈的開關，更明亮的光線驅散了角落的黑暗。
沈元帶著黎知走到房間中。
門鎖合攏的“咔噠”聲剛剛落下，兩聲細小而急切的“喵嗚”便在房間中響起。
緊接著，兩團白乎乎的小貓咪便衝了過來。
兩個小傢伙顯然早就聽到了熟悉的氣味和腳步聲，此刻尾巴高高豎起，小火箭似地朝著門口衝來。
黎知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才還殘存著的一絲羞赧迅速被見到愛寵的溫柔和歡喜取代。
“鬧鬧！三更！”
她欣喜地低喚一聲，唇角揚起了自然的笑意。
美少女彎下腰，也沒顧得上去脫身上那件厚重的羽絨服，就這麼直接蹲在了門口的地板上。
“來，給媽媽抱抱！”
她伸出雙手，白皙的手指如同逗弄風鈴草般輕輕搔過鬧鬧的下巴。
小傢伙立刻舒服地揚起腦袋，眯起眼睛，喉嚨裡的咕嚕聲更響了。
她的另一隻手則探向了三更的背脊，手指靈巧地陷入那溫暖柔軟的背毛裡，溫柔地順著脊柱撫摸著。
三更半眯起眼睛，微微弓起背脊回應著她的愛撫。
沈元伸手開啟房間中的燈光，燈光傾瀉而下，籠罩著蹲在地上與貓咪親暱的少女。
她垂下的髮絲滑落肩頭，包裹著她的蓬鬆羽絨服在身下攤開，彷彿一朵盛開的柔軟絨花。
少女指尖在貓咪溫暖的皮毛間穿梭，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此刻混合著專注和寵溺的神情，在光影裡渲染出一種格外動人的溫柔。
沈元倚在門框上，沒有立刻開燈打擾，目光落在這一幅“母慈女孝”的靜謐畫面上，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
“滴！”
沈元拿著空調遙控開啟空調，暖氣開始緩緩的將房間溫度提升。
細微的暖風開始絲絲縷縷地從空調口送出，漸漸驅散了室內的最後一絲寒意。
黎知和沈元坐在床上，指尖溫柔地在鬧鬧和三更的毛髮間穿梭。
“過年啦小寶貝們，你們馬上就要一歲啦～”
“一歲你準備給它們弄點禮物嗎？”沈元笑著看向黎知。
黎知眨了眨眼，搓了搓沈元的胸口：“這不該你這個做爸爸的想嗎？嗯？什麼都交給媽媽嗎？”
“我已經承包了鏟屎餵飯。”沈元平靜的甩出了殺手鐧。
“嘶——”美少女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無法反駁啊！
“行吧，那就我來想吧。對了，朋友圈的文案我已經想好了哦。”
美少女聲音輕快，從羽絨服的口袋中拿出手機。
指尖在螢幕上跳躍如彈琴，瑩白的光映亮她微微上揚的唇角。
沈元湊近想看，卻被她用手臂擋住螢幕。
“急什麼？笨蛋。”
只過了片刻，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將手機螢幕驀地轉過來，穩穩遞到沈元眼前。
暖黃燈光下，對話方塊背景的煙花照片流光溢彩，下方几行清秀小字靜靜流淌。
——來年歲歲，要如今朝。
沈元的目光在那幾行字上停駐了很久。
“怎麼樣？是不是很棒呀？”
黎知帶著點小得意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她晃了晃手機，螢幕上正是她剛編輯好的朋友圈頁面。
美少女速度飛快的從楊以水拍的照片裡精心挑選了幾張最滿意的。
“老樣子，我怎麼發，你也怎麼發。”
黎知說完，便像個監工一般看著沈元排列朋友圈圖片。
“放心好啦，保證一模一樣。”
沈元伸手颳了一下黎知的小鼻子，引來美少女的一聲哼。
“誒誒，那你的文案呢？”黎知微微歪頭，目光沒有離開手機螢幕。
“等著看吧，保證你滿意。”
沈元的指尖在文案輸入框上懸停片刻，然後快速敲擊起來。
黎知的睫毛輕顫，好奇又帶著點隱秘的期待。
“喏，好了。”沈元將手機螢幕側向她，唇角噙著和煦笑意。
螢幕上，相同的九宮格照片下方，赫然是他編輯的文字：
——今朝此刻，歲歲有你。
黎知的目光在那一行字上停頓了幾秒。
美少女耳尖微熱，心裡咕嚕冒了個小泡似的開心，但她的嘴上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認可了。
沈元看著她的反應，眼底的笑意更深，帶著點促狹的得意：“等著看吧，肯定一片贊。”
他利落地點選了傳送鍵。
隨即，黎知也釋出了朋友圈。
可以預見的是，阿杰今天如果刷朋友圈的話，又要罵沈元了。
暖意開始慢慢蒸騰上來，被厚實羽絨服包裹的她，白皙的頸側也漸漸的沁出了一層薄汗，透出淡淡的粉色。
“嗯……有點熱了。”
美少女小聲咕噥了一句，似是對自己的自語。
她停下逗弄貓咪的手，從床上慢慢起身。
隨著拉鍊滑動的“嘶啦”聲，被束縛住的溫暖甜香瞬間悄然瀰漫開。
她利落地將手臂從袖子裡褪出，最後向後一掀。
蓬鬆的羽絨服被輕盈地褪下，隨意地落在了沈元的床上，將小貓咪罩在了衣服下。
屋內明亮的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瞬間勾勒出少女此刻更加動人的輪廓。
黎知藏在羽繞服下的，是一件質地柔軟親膚的米白色v領針織短裙。
那溫柔慵懶的風格完美地貼合著她纖細卻玲瓏有致的曲線，從圓潤流暢的肩頭延伸至恰到好處的腰線。
v領敞開的弧度既帶著點小性感，又不會過分張揚，自然地展露著那片白皙細膩的鎖骨與修長頸線。
上面還有沈元留下的印記。
針織裙本身的質地散發出一種居家的舒適與溫暖氣息，與她臉上因羞意而殘留的紅暈相得益彰。
而最抓沈元眼球的，無疑是那包裹著雙腿的純白麻花紋褲襪。
沈元的記憶瞬間被那晚深沉的黑色點燃。
黑絲所帶來的那份衝擊是直接的、劇烈的、帶著侵略性的美，如同黑夜裡的驚雷，炸裂了他的認知。
而此刻……眼前這片純白卻截然不同。
白色的襪尖彷彿微微勾動了一下，像某種無聲的召喚。
瑩潤、純淨，線條感在燈光下被勾勒得淋漓盡致，帶著一種近乎聖潔的柔軟。
它像冬日初雪覆蓋下的蜿蜒山巒，清晰、柔和，卻帶著同樣致命的吸引力。
燈光下，純粹的白色緊貼著她腿部的每一寸曲線。
純白的包裹非但沒有掩蓋那雙腿天生的曲線，反而以更加完美的方式將其呈現。
從裙襬下的絕對領域處延伸出來，沿著飽滿圓潤的弧度一路向下，在大腿外側勾勒出緊緻的收束。
在膝蓋上方稍作停留後，繼續描繪出小腿修長而流暢的弧線。
襪尖微不可察地向上繃直，如同緊繃的琴絃，在腳踝處收束，將那份纖細玲瓏感牢牢鎖住，只留下玉雕般的足跟輪廓。
燈光落在襪面上，映照出腿部那無懈可擊的均勻與緊緻，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只有屬於青春少女的蓬勃生機和精心呵護得來的完美勻稱。
沈元的呼吸在不經意間微微一滯。
這純粹的白色彷彿自帶光芒，溫潤細膩，不似表白那晚那攝人心魄的神秘深黑，卻將黎知雙腿的每一寸線條都勾勒得更加清晰無遺。
麻花紋路彷彿是這純淨畫布上精心刻畫的暗碼。
既增添了幾分稚拙的可愛，又讓視線不由自主地想要沿著那些起伏的路徑，去探尋其下溫軟的肌膚質地。
黎知脫下衣服後，一抬眼，就撞見了沈元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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