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知道他們在找自己的木棍。他嘆了口氣:“我說沒有你們肯定又不信。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們變個戲法。”
他的目光落向了屋旁的花壇。盛夏時節,太陽落得遲,酢漿草尚未閉合,在微風中輕輕晃著,晃出一群怨靈蝴蝶,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著金光。蝴蝶繞著黑袍人飛了兩圈,便消散在餘暉中了。
安東尼溫和地目送它們散去。“怎麼說呢,我不需要魔杖。”他抱著自己的貓,解釋道,“不過我真的沒有攻擊性。帶我去走隨便什麼你們要走的流程吧,讓我們把誤會解開。”
……
晚上十一點左右,夜幕低垂,一彎月亮遙遙掛在海面上。
安東尼作息一向規律,他已經困了。他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看著身旁的黑色浪濤。濃霧籠罩著船身,他不知道這場航行還有多久。
同行的人——安東尼現在已經知道他的職業叫傲羅——沉默地靠在船舷上,舉著魔杖控制航向。當魔杖前端亮起淺黃色的光芒時,迷霧驟然散去,一座孤島憑空出現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中間。
如果不是在過於混亂的情況下,安東尼一定會為此感到好奇和驚歎的。這是他首次和這個魔幻的世界碰面。在他剛剛發現自己離奇的能力時,他也曾充滿遙遠的憧憬,幻想著還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幻想著會有奇妙的畫卷在他的眼前展開,精靈獵手會敲門找他討一口酒,像那些童話故事一樣。但他是個現實的人,搬家後很快他便有了穩定的住處,應聘上了工作,他有友善的鄰居、熟悉的顧客,便不再需要虛妄的幻想了。他像倉鼠囤積冬糧一樣在屋子裡堆滿自己喜歡的東西。他甚至有了自己的貓。
而現在這個遲到的世界突然橫衝直撞地闖進來。他已經不需要它了。他只想找個能溝通的人,解決這一切,然後回家好好泡個澡,第二天準時去上班。
他沒有等來他想見的講理之人。
他被帶到一個叫魔法部的地方,然後經歷了幾個簡短的問答(亨利·安東尼。我不知道貓頭鷹是來做什麼的,此前它們可能被我的寵物趕走了。對,這是我寵物。是的,我能召喚怨靈,需要演示嗎?),簽了份確認記錄屬實的檔案,便登上了船,來到這個叫阿茲卡班的地方。
在阿茲卡班的工作人員——大概是吧——見安東尼被押送過來,懶洋洋地從執勤室走出來:“是什麼的?”
安東尼的同行傲羅低聲說:“黑巫師,好像腦子有點問題……和以前的那些不是一種問題。”
工作人員打量了安東尼兩眼,指著他懷裡問:“像抱泰迪熊一樣抱骨頭這種問題?”
傲羅嚇了一跳。安東尼一直相當配合,以至於所有人都忘了對方還抱著自己的施法材料。
“放下吧。”傲羅對安東尼說,“你不能帶著黑魔法物品進阿茲卡班。太荒唐了,我們居然沒人想起來銷燬它們。”
安東尼搖頭:“這兒到處都是骨頭,多點貓貓狗狗算什麼。”
工作人員也說:“他愛抱就抱著吧,黑巫師那邊一堆攝魂怪守著呢。”
同行傲羅指指安東尼,對那個工作人員小聲說:“據說是亡靈巫師。”
“不是滅絕了?”工作人員驚訝道,回過味來也有些為難。
安東尼剛剛的話提醒了他們。阿茲卡班是無數黑巫師的埋骨地,堪稱亡靈巫師的武備庫。偏偏亡靈巫師已經滅絕多年,過往用的索命咒被廢除了。攝魂怪之吻成了最強手段,如今抓到的黑巫師全往阿茲卡班送。
“我幫你打個報告,你先帶著骨頭去最裡面的牢房吧。”工作人員決定先穩住亡靈法師,“你快回去問問主任怎麼辦。呃,你們幾個,把現在能抽調的攝魂怪全調過去看守他的牢房吧。好傢伙,送了個火柴進煙花店。”
“太好了,謝謝你。”安東尼朝工作人員笑道。
“真見鬼。”那人看著安東尼走向阿茲卡班深處,和傲羅吐槽道,“他表現得就像我剛剛在餐桌上給他遞了瓶果醬。我差點就和他說不客氣了。”
“不要被表象矇蔽,那可是亡靈巫師,黑巫師中的黑巫師。”傲羅搖頭道,“瘋子中的瘋子。攝魂怪會好好招待他的。”
大概說一下書評區(我能看到的)問的比較多的幾個問題:
1.雞沒了嗎?
答:不,目前已經重新喊出來了。亡靈沒法死第二次,我以為這是常見設定就沒在章節中說明。後面安東尼和人說“殺了寵物”是個誇張的諷刺。
2.安東尼為啥這麼聽話?
答:一些經歷原因。本來打算寫到相關劇情再說的,但總體而言可以類比他現在是有核彈但是沒有刀、想努力做個普通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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