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浸染了天邊最後一抹餘暉。
獨孤博踉蹌著撞在冰冷的城牆上,胸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咳出一口紫黑的血沫,濺在青灰色的磚石上,像極了他精心培育的毒草汁液。
“咳咳……”
他佝僂著身子,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剛才那場突襲來得太突然,對方顯然對他的毒非常的剋制,幾道詭異的忍術避開了他周身的毒霧,直取要害。
此刻他體內的魂力如同亂流的河水,每一次運轉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封號鬥羅的尊嚴在傷勢面前碎得徹底。
“雪星……”
他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又被濃重的忌憚取代。
原本計劃去找雪星親王商議後續,可剛才那幾道追蹤的氣息分明如影隨形,對方既然敢在皇城附近動手,必然有恃無恐。
他猛地抬頭望向遠處的親王府邸方向,那裡燈火通明,卻像一張張開的巨網。
“有人跟蹤……雪星那邊未必乾淨。”
獨孤博的聲音嘶啞如破鑼。
“我現在這副樣子,要是再碰上個封號鬥羅……”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刺骨的寒意已順著脊椎爬遍全身。
他見過太多生死,自然明白此刻最要緊的是什麼。
療傷,必須立刻療傷。
不然的話他真的要死了。
目光轉向城外,落日森林的方向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那裡有他經營了數十年的藥園,無數奇花異草在劇毒環境中生長,其中幾株萬年參正是化解他體內傷勢的關鍵。
“不能飛。”
獨孤博扶著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儘管御空飛行能節省時間,但魂力波動會像黑夜中的燈籠一樣顯眼。
他掃視四周,街角處停著一輛不起眼的貨運馬車,車伕正靠著車轅打盹。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他便用殘存的魂力解決掉了車伕,將人弄死後,自己踉蹌著爬上駕駛座。
鞭子甩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馬車軲轆碾過石板路,朝著城外緩緩駛去。
車簾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他蒼白如紙的側臉,那雙總是帶著倨傲的眼睛裡,此刻只剩下警惕和急迫。
夜幕徹底籠罩大地時,馬車已駛離皇城數十里。
獨孤博換了身粗布衣衫,將自己偽裝成普通的行商,一路上儘量避開村鎮,只在林間小道穿行。
到了深夜,他會找處隱蔽的山洞,運轉魂力壓制傷勢,可每次內視都忍不住心沉。
對方的攻擊裡摻雜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能量,正一點點蠶食他的經脈。
“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封號鬥羅,還這麼強,搞不好是武魂殿隱藏起來的戰力,這次回去必須要告訴雪星他。”
武魂殿野心巨大,不僅僅有人跟太子勾結,還有隱藏起來的封號鬥羅。
“必須加快速度。”
他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重新跳上馬車。
車輪在泥濘的小路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轍痕,朝著落日森林的方向疾馳。
一日一夜的顛簸後,茂密的森林終於出現在視野裡。
參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草木氣息,偶爾還能聞到幾絲若有若無的腥甜。
那是魂獸活動的痕跡。
獨孤博鬆了口氣,這裡是他的地盤,熟悉的環境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他將馬車藏在一處隱蔽的灌木叢後,深吸一口氣,運轉起僅剩的七成魂力,朝著森林深處掠去。
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輕響,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越是靠近藥園,空氣中的毒氣便越發濃郁,尋常魂師若是踏入這裡,不出片刻便會毒發身亡。
穿過一片佈滿毒瘴的沼澤,前方出現一片被無形能量籠罩的谷地。
谷地中央種滿了五顏六色的植物,有的葉片邊緣泛著幽藍,有的花朵綻放時會噴吐紫霧,正是獨孤博耗費畢生心血守護的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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