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恍惚,荒謬的想法在他腦海遊蕩。
那一刻他魔怔了似的相信,無論他說什麼,面前的人都不會猶豫半分。
一時間,二人出奇的默契,無言、不語。
喬躍起身,俯看了一眼床上的何譽,抬腿離開。
空氣歸於無聲,何譽閉眼。
這一刻,他無法說服自己了。
不久後,何譽勸服父母不再追究,轉校離開。
那時他想,或許只要林姿的夢想成真,無論是怎樣的夢想,無論實現的方式是怎樣,無論是不是他在她身邊,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確信,喬躍會陪著她,那個他只見過幾面卻異常信任的不良少年。
他轉學一年後,已不再徘徊執拗於童年之事。
但,喬躍死了。
沒有人能找到林姿。
後來的每一年,偶爾會在那樣相似的一個夜晚,夢中的少年站在林姿的身後,沒有顏色沒有面孔,他看不清是喬躍還是他自己。
只是,那個少年的頭永遠高昂,雙手插兜,臂膀成保護狀,環形籠罩著前面的女孩。
那不是自己,因為在他的視角,永遠站在林姿身後的,只有喬躍。
那個他從內心深處恐懼過、佩服過的人。
那個高傲到對所有人都視如草芥、對敵人殘忍冷血、那樣鮮明的人,卻是林姿眼裡最陽光明媚的少年。
那段朦朧的往事是他這十八年順遂人生裡唯一的黑色插曲,但似乎隨著主角們的消失,他的記憶也不那麼清晰了。
直至他再次見到林姿,身穿校服,低頭獨行的林姿,似脫胎換骨般。
如今,他不會再讓林姿遇見下一個喬躍,這一次他要將她完完整整的拉出來。
因為,他堅信,林姿只是誤入沼澤。
沼澤永遠是沼澤,凶多吉少。
喬躍的那條命已經幫他證明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