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沒有迴音,季休繼續說“我有沒有說過,你什麼爛事都能做,唯獨不能去招惹她。”
餘暉站起來拉著電話線踱著步子,試圖解釋,但聲音粗厚“那喬音想殺我!想殺我妹妹!我只是劃了她的臉,這他媽也能算招惹到林姿頭上?”說著他有些抑制不住這些年的怨氣“林市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這兩年我跟見不得光似的避了她多少回?”
“所以你就把手伸到了上江。”季休陳述著,聲音冷冽。
而餘暉卻一秒洩氣,咬著牙根沒有出聲,一雙兇目恍然大悟,原來季休從未停止過監視他。
冷靜下來後,他眯了眯眼“季休,我不是你條狗!”
聽了這話,季休捻滅了煙,垂眸輕笑“當然。”認可的話語中滿含輕視,他繼續說“但餘老闆最近忙得有些健忘了,忘了我能給你什麼,也能加倍拿回來。”
餘暉抓著電話的手關節微微發白,有些氣抖的深呼吸“你想過河拆橋?晚了吧!當初可是你找的我!”他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怒火“林姿能這麼恨我,要是她知道…”
“餘暉。”季休打斷他後面的話,聲音低沉。
而餘暉也識相地起個引子提醒他罷了,沒有再說那些過激的話,兩人彼此都明白,他們還沒到攤牌的地步。而餘暉更是不到萬不得時,也不想與季休撕破臉,因為季休給他的東西正發揮著大用處。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季休問。
餘暉一怔,不太明白季休此時拋給他這個問題的目的。
但他也開始回憶往昔,即使他不願再想起,但無法否認的是他與季休在福利院的日子,也是相依為命過的。如今時過境遷,二人搖身一變,季休活在明處坐擁金山,而他一如當初剛從福利院爬出來的那般可笑。即使他餘暉外邊名聲響亮,但沒人知道的是他一直都得倚仗著季休的手才能在這林市混出個人樣子。
要說他甘心麼?他怎麼會甘心,那種在刀口上舔血的髒事他總歸是不可能幹一輩子,而他握著季休這些個把柄,沒有哪一天是能睡個安穩覺。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必須想個辦法把自己洗乾淨帶著小攸離開林市,但也不能去上江,林市有季休這隻虎,上江還有陳予那條狼,都是他玩不過的畜生!但這需要足夠乾淨的錢啊,他這兩年來一直在籌謀著…
半晌,他還是配合著回答了“十年吧。”
“十一年。”季休說。
聽著季休的話,餘暉靠在沙發背上吐了口煙“我餘暉要是想賣你,早他媽十年前就把你賣了!”他指的是十年前季家來福利院收養的事情。
季休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因著這份情誼,你和上江那小子做的交易真以為能談到現在?”說完他嘆了口氣,語氣悠悠“阿暉,我教了你那麼多年,你還是不懂的要給自己留兩條路,也還是不明白,十年前的那條河已經過了…而兩年前這條河你能否跳出來,至始至終都是我在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