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高掛,蟬蟲低鳴,府中不再有白日的熱鬧和生機,只有寥寥幾個守衛偶爾會冒出頭來。
整個侯府籠罩在一片靜謐安寧的氛圍中。
柳凝酒倦窩在她房中的軟塌上,手中握著浸滿墨汁的毛筆,正往書案上潔白無瑕的宣紙上渲染,而在她旁邊已堆放滿了浸滿墨水的宣紙。
燭火的光在她的臉頰上照出忽明忽暗的影子來。
已經寫完的宣紙上的字還透露著一絲潮氣,那上面詳細記載著郊外森林中的那塊倉庫中進行人口買賣和私賣商品的交易時間與地點,都是由王掌事的口供所得來的。
銅漏已不知是第幾次滴答,已夜過正午。
突然,窗欞外的樹影開始詭異地搖晃起來。
片刻前,幾個黑影的到來,劃破了侯府夜晚的寧靜。
樹影搖動的摩擦聲稀稀疏疏,越來越大,彷彿像是寄居在樹上的鳥突然受到了驚嚇,全部飛離樹木所發出的搖晃聲。
柳凝酒一下就聽出了這聲音不對勁,頓住了手中的筆,腦中急速旋轉。
她揉了揉已經有些發酸發腫的眼眶,順手拿出腰間隨身攜帶的防身用的銀針,隨口吹滅了左邊的火燭。
火苗“噗”的一聲熄滅了,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是誰!”
柳凝酒的聲音寒冷如霜,劃破了黑暗中的一片安靜。手中的銀針還泛著絲絲的冷光。
黑暗與死寂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兵戈相碰作響的聲音,和踩到瓦片上輕微得幾乎聽不到嘎吱的腳步聲。
猛然間,四個碩壯黑影從屋頂上倒掛而下,出現在柳凝酒面前,四人同時跳到地面上來,竟未發出絲毫聲響。
柳凝酒一看是四個黑影大漢,頓時有些慌了神,手中的銀針不自覺捏得更緊了,指尖就快要捏出汗滴來。
為首之人猛地掀開黑色斗篷,腰間佩戴的一柄短刀,在黑夜下泛著令人畏懼的冰冷光澤,而刀刃上還凝結著絲絲紅血塊。
“柳姑娘不愧是被稱為神女,這般警惕力,可並非常人所有。”
那人操著一副居人臨下的口氣道,還發出幾聲笑。
柳凝酒輕蔑地哼了一聲,口氣冷的就快結出冰來。
自己從小便在這侯府底層摸爬滾打多年,捱了多少頓打,罰了多少次跪,才懂得看人臉色行事。自然是會有非同尋常的見聞能力和警惕力。
不過沒想到有一天這樣誕生出來的能力也會派上用場。
“不過可惜啊,前幾日柳姑娘在沉香閣與劉管事接頭,可真會挑地方。沉香閣的小二,可是我們的人!”
為首的壯漢又笑了起來。
柳凝酒趁他們不注意又往軟塌後退了退。背在背後的手緊緊捏了捏銀針,另一隻手悄悄拿出床底下藏的柳葉刀,已經出鞘三寸。
“沒想到到處都是你們的眼線……怪不得那小二用那般眼神打量我,原來心懷鬼胎!”
柳凝酒恨自己萬事謹慎,還是漏出了馬腳。
“哎呀呀!柳姑娘呀,聰明是聰明,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哈哈……”
另一個身後的黑衣人竊笑道。
與此同時,兩支浸了毒的飛刀嗖的一聲從柳鳴九的耳畔邊飛過,插到了旁邊的木柱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柳凝酒只覺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但儘量保持鎮定,趕忙躲到一邊,順手從手中飛出幾隻銀針,朝那群黑衣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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