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橋為觀景所建,欄杆本就低矮不及齊腰。
兩側一片湖泊,此時正午的陽光打在水面上,水光粼粼。
橋上窄小,實在容不下這麼多人。
夏敏兒這麼一伸手,剛好能碰到柳凝酒,且中間有人擠著,也看不出來是她動的手。
想到柳凝酒方才那些出言不遜,更是起上心頭,狠狠推了一把。
“啊——”柳凝酒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猛的向後栽去。
“慟——”的一聲。
冰冷的池水立刻湧上來。
還不等做什麼反應,灌入耳鼻的池水已經嚇得她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猛的撲騰著,但是除了嚥了幾大口池水之外,似乎完全無用。
窒息感隨著痛苦淹入口鼻。
沉重的衣服都拽著她往下滑落。
這池水如同長著嘴的巨獸,已然將她嚼碎在口中。
孩子?
孩子!
柳凝酒想到了腹中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死得這般冰冷無助,還要帶著孩子一同受這樣的辛苦?
不過也好,至少這一世,這孩子是跟在自己身邊。
無端的想到上一世那個孩子,最後到底過上了怎樣的人生。
不知道是思念還是絕望,池水淹沒,柳凝酒閉著眼,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落淚。
無妨,已經為父母報了仇,也算是沒有白活一世了。
思緒如振翅翩飛的白蝴蝶般紛至沓來。
走了很遠很遠,很久很久,走了兩輩子,才走到今天。
幼時一番回憶湧上心頭。
好似不知多少年前,還是垂髫幼兒之時,一日偷閒不讀書,在屋中心驚膽戰的偷溜出來。
繞過到那白牆黑瓦的防火山牆下,有一片低矮的灌木。
正有翩翅而飛的白蝴蝶。
正是秋時,正有其他孩童在撲著蝴蝶。
自己也跟著抓,卻什麼都沒抓到,玩得久了,聽見聲音,又灰溜溜的跑回去。
在爹孃冷著的一張臉,害怕的低頭坐下,繼續背那些方子醫書。
幼時自以為爹孃生氣,現在想來,不過是面對年幼的自己知而不發。
真好,死之前,還能見一面年輕的爹孃。
只是不知,邁過了死亡的門檻之後,還能不能見到爹孃。
池水在眼前翻湧著,並沒有聽見什麼吵嚷擾亂的聲音,是隔著池水聽不清?還是,根本就無人在意?
不!至少那些被她救了的人會在意!那些醫女徒弟們在意!
那些如自己一般無依無靠的女子,可以靠著醫術活下去。
不用像她前世一般漂泊無依死於亂葬崗之上,也不用同那些只會依附家族,爭風吃醋的女人一樣。
被她救了的人還有誰呢?還有林行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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