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三十里,唐軍大營連綿十數里,旌旗蔽日。
新立的“建成”帥旗之下,是五萬精神抖擻的唐軍精銳。
中軍大帳之內,李建成意氣風發,身著金甲,按劍而立,眉宇間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殺意。
“楊倓小兒,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竟敢以三萬疲敝之師,千里迢迢來我長安城下送死,簡直是天助我也!”
他目光掃過帳下諸將,朗聲道:“此戰,乃我大唐定鼎天下的關鍵一戰!更是本太子揚名立萬,為父王分憂的絕佳時機!”
“太子殿下英明!”
帳下諸將齊聲附和,個個摩拳擦掌,只待一聲令下,便去取那潑天的功勞。
副將薛萬徹抱拳出列,他為人多謀,並未被這狂熱的氣氛衝昏頭腦,沉聲道:“太子殿下,楊倓此人向來狡詐,不可輕敵。末將以為,當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李建成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點了點頭。
他雖急於立功,卻也並非蠢材。
就在此時,他身側一名文士緩緩走出,此人面容清癯,眼神沉靜,正是太子府洗馬,魏徵。
魏徵對著李建成深深一揖,不疾不徐地開口:“太子殿下,薛將軍所言甚是。”
“楊倓孤軍深入,看似魯莽,實則必有依仗。若要一戰而定,需設萬全之策。”
李建成目光一凝,問道:“魏徵,你有何良策?”
魏徵走到地圖前,目光如炬,伸出三根手指。
“殿下,臣有三策,可令楊倓插翅難飛。”
“其一,曰‘投石問路’。”
“楊倓用兵,虛實難測。我軍可先派遣一隊精銳騎兵,前去哨探,主動與其前鋒接戰,一則試探其兵力部署與戰力虛實,二則可觀其應對,看他是否另有埋伏。”
李建成微微頷首,此乃老成持重之言。
魏徵繼續道:“其二,曰‘守株待兔’。”
“無論楊倓有何計謀,其三萬大軍若要兵臨長安城下,前方一線天峽谷乃是必經之路。我軍可分一支精兵,提前在峽谷兩側設下埋伏。待其哨探回報,大軍鬆懈之時,我伏兵四起,必能予以重創,挫其銳氣!”
聽到這裡,帳中諸將已是雙眼放光,連薛萬徹都露出了讚許之色。
然而,魏徵的臉上卻依舊平靜,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聲音陡然變得斬釘截鐵。
“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策,曰‘釜底抽薪’!”
他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一個險要的關隘。
“潼關!”
“潼關乃關中東部門戶,亦是洛陽通往長安的咽喉要道!更是楊倓這三萬孤軍唯一的退路!”
“我軍可再分一支精銳,趁夜繞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襲並佔領潼關!”
“如此一來,前有我十萬大軍,後有雄關斷路,楊倓的三萬隋軍,便成了真正的甕中之鱉,進退維谷!”
“屆時,軍心必亂,士氣必喪!我伏兵與主力前後夾擊,何愁楊倓不束手就擒!”
三策環環相扣,層層遞進,一張天羅地網,在魏徵的描述中,已然成型!
整個帥帳之內,霎時間鴉雀無聲,唯有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的死寂之後,李建成猛地一拍帥案,臉上湧起一股狂喜之色,放聲大笑!
“好!好!好一個三策連環!”
“魏先生真乃本太子之子房也!”
他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掃視諸將,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薛萬徹聽令!”
“末將在!”
“命你親率五千精騎,即刻出發,前去哨探隋軍虛實!記住,只許敗,不許勝,將楊倓給本太子引入埋伏圈!”
薛萬徹眼中精光一閃,抱拳沉聲道:“末將遵命!”
“張瑾聽令!”
“命你率一萬五千步卒,攜帶強弓硬弩,火速趕往一線天峽谷,給本太子死死埋伏起來!沒有本太子的將令,一隻鳥也不許飛出來!”
一名將領轟然應諾:“遵命!”
李建成最後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名心腹大將馮立。
“馮立!”
“命你率一萬精兵,星夜兼程,繞道奔襲潼關!天亮之前,本太子必須看到潼關易主的訊息!”
馮立臉上滿是嗜血的興奮,大聲道:“太子殿下放心,末將若拿不下潼關,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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