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星,A國首都最高法庭裡的空氣,混濁得像醬菜廠陳年舊缸。
劣質髮膠、廉價香水的甜膩氣息,混著一群鮮活人類撥出的二氧化碳,雜糅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悶熱。
現年32歲的林以凡,半耷拉著眼皮,一個標準“葛優躺”癱在被告席上。
“別動!這是標準體位,有利於減少腹腔壓力!”
一個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如同手術室主刀般冷靜,在腦中響起。
“操……”
林以凡感覺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像是被無形的線強行扯平:“你管老子怎麼躺?老子屁眼子被這板凳硌得生疼,合著這不是你的腚是吧?”
他手腕上壓著一對冰涼的“純銅仿製金手鐲”,目光虛焦地在法庭天花板的花紋上打轉。
這造型,活像後廚打烊後,他對著案板上最後一塊發蔫的豬皮,琢磨是該切片熬皮凍,還是直接扔給牆角旺財。
穿越過來整整七天了。
七天前,地球上的特級廚師林以凡,剛把最後一條掙扎的黃魚利落地放血去鱗……可該死的腦膠質瘤,終於切斷了他最後的生命線。
渾渾噩噩中,自己的意識被拋進這具同樣名叫林以凡、同樣32歲長相、同樣剛死的軀殼裡。
最坑爹的是,殼子裡還有個原裝靈魂沒走乾淨!
一個死了沒瞑目、滿腦子專業術語、怨氣沖天、名字都一樣的醫生殘魂!
這七天,兩人為了這具新鮮肉體(尤其那顆控制全身的中樞CPU——大腦)的主控權,在意識深處掐得昏天黑地,搞得他人前爛泥一灘,人後精神分裂。
上輩子,他這雙手,除了浸染廚具和食材,最拿手的就是精準地切斷顧客點名目標的命脈!
區別嘛,無外乎是活雞與“活人”價格的懸殊。
當然,有個鐵則——不殺無辜!
那是他最後的職業潔癖。
畢竟,好廚師不會把自己手指頭剁了下酒,這是底線!
“法官大人!就是他!他是殺人犯!!”
一聲淒厲如同年豬竄出欄的嘶吼,猛地撕破法庭這口悶了十年的老壇酸菜缸。
林以凡腦仁被震得一抽,他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向證人席。那裡坐著一個油膩偏分男,臉皮宛如隔夜抹布又硬又膩。
右手食指像是炸過頭的雞爪,飽含著生猛怨氣,死死戳向自己。
“我女兒才九歲……九歲啊!就是這個王八蛋庸醫!拍著胸脯保證我家閨女只是吃壞了肚子!打針就好……你還我女兒!把我女兒還給我啊——!!”
嘩啦!
旁聽席上,早已按捺不住的“長槍短炮”——攝像機、手機、錄音筆……如同嗅到血腥味、守在案板邊的餓狗,瞬間將林以凡這根砧板上的“糖醋排骨”死死咬住!
閃光燈連成一片刺眼的白幕,咔嚓聲混著魚鍵盤敲擊聲,宛若熱油鍋炸響鈴卷,噼啪不息。
輿論,如同滾油鍋裡潑進一瓢冷水——徹底炸開了鍋!
【人渣敗類!這種穿白大褂的屠夫就該凌遲切片!】
【首都醫科大的金字招牌,活活被這孫子砸了!】
【一命償一命!快判他死刑!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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