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是,宿長雪看來已經認定她了。
不會有什麼變故。
詫異的是,她沒想到宿長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認定她到這種程度。
甚至,還警告了一番蕭庭夜。
手握兵權,若是起了別的心思,那麼他也會將他視作自己的阻礙和敵人,掃清他這個阻礙。
這倒是符合宿長雪的性子。
雖然他看似清朗,但實際上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能玩權術謀略的,從來不會是什麼朗朗君子。
她是,蕭庭夜是,宿長雪,也是。
不過……
她看了一眼屋內的方向。
蕭庭夜這條瘋狗,被惹惱了,怕是得咬人。
她轉身,吩咐了身邊的木瓔一句,“讓廚房去給蕭大人燉一盅雞湯。”
木瓔點頭稱是,正準備離開。
林昭月又喚了一聲,然後在木瓔耳邊多說了一句什麼。
木瓔抿了抿唇,笑意揚上臉,“是,殿下,奴婢明白了。”
一個時辰後。
下人端著一盅雞湯走了進來。
“蕭大人,這是廚房給您燉好的雞湯。”
蕭庭夜抬眸,冷聲道:“本官有說要喝嗎?”
下人嚇的雙腿一軟,連忙道:“是公主殿下吩咐的……說蕭大人辛苦了,讓小的們特地為蕭大人燉的。”
蕭庭夜的眼中冷意散去,目光落在那雞湯上,“公主殿下特意吩咐的?”
下人連連點頭,“不錯。公主殿下待蕭大人是真好。宿公子和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蕭庭夜那沉積在眼底的戾意也漸漸消失。
聲音都比方才柔和不少:“放下吧。”
下人放下之後,便很快離開了。
蕭庭夜唇角也彎了彎。
眼底已經不是對宿長雪入侵領地般的厭惡和敵意。
而是彷彿看蜉蝣想要撼樹的輕蔑。
既然她需要。
那麼留他在她身旁又何妨。
明月不照他,他便永遠無攀月的可能。
另一邊。
木瓔親自去到了宿長雪所在的院落。
“宿公子,這是我家公主的信物,只要是夏朝官員都認得。更可靠信物調遣駐軍,只要亮出信物,便如公主親臨。”
木瓔雙手遞上。
宿長雪看著那玉牌片刻,而後坦然收下。
“多謝殿下。”他清潤一笑,“也勞煩木瓔姑娘跑著一趟。”
木瓔笑道:“殿下說,這幾日宿公子還請好好休息。僅僅花兩千精兵便拿下盛國兩城,想來宿公子定然十分辛苦才是。”
宿長雪把玩著手中玉牌。
唇角也淺淺彎了彎,“多謝殿下關心。”
在木瓔轉身離開的時候,宿長雪忽然開口。
“木瓔姑娘,公主殿下的病……”
關於這件事,他已猶豫許久。
但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木瓔愣了一下,而後便明白了過來。
宿公子也是神醫,恐怕公主殿下也將自己的病告訴過他。
所以她便笑著回道:“殿下的病已經好了。”
宿長雪含笑點頭:“是麼?那便恭喜殿下了。”
木瓔也頷了頷首,旋即側身繼續離開。
在木瓔走後,宿長雪掛在唇角的笑意也漸漸斂去。
眸色微垂。
原來,已經好了麼……
難怪……
林昭月覺得自己端水還是端得不錯的。
只是這個端水,也得分清對方對自己的身份來端水。
不然,就端岔了。
當晚,某人又摸上了她的床。
寬衣解帶,溫柔的伺候了她半宿。
後半宿抱著她,肌膚滾燙的緊緊相貼。
他摩挲著她的耳垂,氣息灼熱的灑在她的頸間。
“宿長雪此人心機深重,殿下還需小心些才是……”
“不像微臣,心裡想的唸的都是殿下……”
林昭月已經乏了,此時已經睡得迷迷糊糊。
耳邊一直有人在說話,吵吵囔囔的,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
她縮了一下身子,聲音都是軟綿綿的:“嗯……別鬧……”
她這一句話讓本就在剋制的男人,越發隱忍難受。
只能握住她的手,牽引到了自己身下。
“月兒……”他聲音喑啞,帶著濃烈的渴望。
……
第二天林昭月不記得昨晚蕭庭夜說了什麼了。
但她醒來時,身上已經被換了一身衣裳,一身也清清爽爽,乾乾淨淨。
這也是她能容忍蕭庭夜時不時晚上來爬她床的原因。
他自己能將一切都收拾好。
“殿下,盛國太子帶到了。”
風眠將拓跋景丟到了林昭月面前。
林昭月抬眸看了一眼。
現在的拓跋景已經瘦的皮包骨了,但看向他們時,眼神依然兇狠暴戾。
“我是盛國太子!拓跋景!你們竟然敢這麼對我!”
“你們信不信,我父皇會把你們都殺了的!”
林昭月慢條斯理道:“拓跋景是吧,帶上吧。等小裴大人到了,一起帶上去是見盛國使臣。”
雖然大夏拒絕談判。
但雙方總要見一面。
所以約好了在兩國交界處相見,告知雙方的意圖。
如今拓跋景這個人質有沒有已經不重要了。
但留在手裡也算個籌碼。
現在盛國不斷的在派遣使臣來城門前表達想要談判的誠心。
他們手裡不僅僅有太子還有盛國五城。
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們不要拓跋景。
但這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放任敵方殺死人質。
這是滅自己威風和士氣。
拓跋景通紅著眼睛,“我父皇一定會救我的!你們這些賤人!竟敢這麼對我!”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走進來聽到這句話的溟夕一腳踹飛狠狠砸向了桌椅。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拓跋景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