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除去李從嘉這個心腹大患,我就可以率領大軍,拿下壽州,一路南下,攻破唐國都城,滅亡唐國。”
“可笑這個李弘翼,有勇無謀的匹夫,還真以為我與他結盟,其實我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待攻破金陵,李唐皇室,盡是我的階下之囚。”
趙普忽然眸子寒光一閃,說道:“主公,你果真沒有篡周奪位之心?”
趙匡胤虎目一睜,一絲光芒越發大盛。
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趙普乃是他的心腹,若是其他人這麼問,
早就被趙匡胤以謀逆之罪,當場斬殺了。
“主公,以我之見,你還是要儘快做準備。”
趙普眉頭緊鎖,說道:“如今陛下,雖然看起來並無異常,其實這不過是陛下強自隱忍罷了。”
“陛下身上之疾,乃是癰疽,只要發作,就會流膿出血,生不如死。”
“加上近年來與契丹,與漢國,乃至現在的唐國,三國作戰,頻繁的親征,更是加劇了病情的嚴重。”
“以我看來……”
趙普說話之間,還不時用餘光觀察趙匡胤神色。
此時趙匡胤已經緩緩站了起來,
正在沙盤上來回踱步聽著趙普之言,
見到趙普沒有繼續說下去,
隨即問道:“軍師為何不繼續說?”
“主公既知我說的,是什麼,又何需我再說一遍。”
趙匡胤仰頭一嘆,“軍師,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
“陛下對我趙匡胤有知遇之恩,若沒有陛下,安有我趙匡胤今日。”
趙普也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趙匡胤:“主公,王朝更替,乃天道迴圈,此乃天賜良機,陛下膝下只有一個四歲幼子,莫非這大周的江山社稷,交給這麼一個幼兒。”
“你可知道…”
“如今大周江山社稷,危如累卵,北有劉氏漢國,東北又有異族契丹,而南方還有數個強國對大周虎視眈眈,孟蜀,南楚,唐國皆乃虎狼也,皆有北上圖謀中原之野心。”
“我觀主公文武兼備,智勇雙全,又有一統天下之雄心,乃天下明主。”
“與其將大周江山社稷交由四歲稚兒,不如取而代之。”
趙匡胤眼眸一驚,
趙普最後那句“不如取而代之!”
宛如一道霹靂雷電,
擊打趙匡胤的內心。
就在趙普等趙匡胤回話之時,
帳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
“趙大帥!”
“狼牙谷玄鳥營遭遇柴雲將軍的禁軍偷襲,死傷許多,都尉戰死!他臨死之前,將這糧袋交給趙大帥。”
一個渾身是血的玄鳥營士卒掀開帳簾,對趙匡胤單膝跪地急聲呼道,
“什麼?”
趙匡胤臉色大變,一雙虎目滿是怒火:“柴雲豎子安敢!傳令左右翼包抄......”
“主公且看!”
趙普接過斥候手中的糧袋,麈尾掃過糧袋血跡“從嘉監製“的硃色小篆,
在晨光中泛著幽幽紅芒,“這是唐國軍隊的糧袋。
趙普隨即問向信使:“這糧袋從何而來?”
信使凝眉回答:“乃是從一名玄鳥營潰兵身上而來。”
趙匡胤見狀,眼眸瞳孔睜大,“又是這個李從嘉…”
“豎子!竟然如此陰毒!”
帳外忽傳來淒厲鷹唳。
親衛捧進的箭書字跡狂亂,卻蓋著燕王府殘月印:
“柴將軍見字如晤,玄鳥營輜重今夜屯於狼牙谷。”
趙匡胤怒不可遏,一雙虎目,滿是滔滔怒火,他猛然拔出腰間橫刀,“傳令全軍即刻攻打壽州。”
趙普急忙阻止:“主公,如今我軍情況危急,不宜攻城,還是儘快退守肥水為妥,否則有全軍覆沒之險。”
趙匡胤凝眉思索,覺得趙普說得很有道理。
隨即對趕過來的玄鳥營將領命令道:
“傳我帥令,全軍退守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