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州城頭的戰鼓聲震天動地,李煜立於城樓之上,
銀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城外,
楚軍如黑雲壓境,旌旗蔽空。
“殿下,楚軍已在北門三里外紮營。”林仁肇指著遠處升起的炊煙,“探馬報,周保權親率中軍,約五萬之眾。”
李煜眯起眼睛,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糧草可足?”
“按殿下先前的安排,嶽州糧倉已滿,足支三月。”林仁肇頓了頓,眉頭緊皺,“只是...那位楊姑娘的事,已在軍中傳開。將士們議論紛紛...”
李煜劍眉微蹙:“傳令下去,再有妄議者,軍法處置。”
“是!”
林仁肇雖然震驚,卻也不敢違抗,只得領命而去。
李煜轉身望向城內刺史府方向,眸子閃過一絲溫柔自那日初見後,
楊嫣然便被安置在府中最幽靜的西廂院,由專人照料。
雖說是軟禁,卻給了她最大的自由與尊重。
“報……!”
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奔上城樓,“楚軍派使者前來,要求...要求歸還楊姑娘!”
城樓上的將領們齊刷刷看向李煜。
鍾謨冷笑幾聲:“果然來了!殿下,不如將那楊氏女押上城頭,逼楚軍退兵!”
李煜眸子寒光一閃:“鍾將軍,本宮說過,楊姑娘是客,不是囚。”
他轉向傳令兵,“告訴楚使,楊姑娘自願留在嶽州,待戰事平息,自會送她歸楚。”
“是,殿下!”
待傳令兵離去,
鍾謨忍不住道:“殿下!此女乃重要籌碼,豈可...”
“鍾將軍。”李煜打斷他,“你以為周保權真會為了一女子退兵?他若真在乎楊姑娘,又怎會讓她獨自冒險來嶽州?”
他唇角微揚,“本宮留楊姑娘,自有打算。”
軍事會議持續到日暮。
李煜詳細部署了城防,每一處箭樓、每一段城牆都安排了得力將領把守。
眾將無不歎服這位年輕太子的軍事才能。
會議剛散,李煜便喚來親信侍女鳶兒:“楊姑娘今日如何?”
鳶兒恭敬答道:“回太子,楊姑娘依舊不肯用膳,只在院中撫琴...”
“撫琴?”李煜眼眸一亮,“什麼曲子?”
“奴婢不懂音律,只聽得悽悽切切,似有無限愁緒。”
李煜若有所思,揮手讓侍女退下。
他來到書房,取出一卷新作的詩稿,又命人從行囊中取出一方上好的端硯和一支象牙筆。
“將這些送去給楊姑娘。”他高興道,“就說...洞庭秋色甚美,願與佳人共賞。”
夜深人靜,
李煜獨自在書房批閱軍報。
窗外忽然飄來一陣琴音,如泣如訴,正是楚國名曲《湘妃怨》。他放下毛筆,閉目聆聽。
那琴聲時而激越如浪,時而低迴如咽,將娥皇女英思舜的哀愁表現得淋漓盡致。
琴音戛然而止。李煜睜開眼,輕嘆一聲。
他聽得出,楊嫣然借琴抒發的,不僅是思舜之情,更是對故土的思念。
次日清晨,
李煜命人將自己珍藏的一把楚國風格的古琴送去西廂院,琴上還刻著《湘妃怨》的曲譜。
“殿下。”林仁肇匆匆趕來,“楚軍開始在北門外列陣,恐有攻城之意!”
李煜整裝登城,
果見楚軍旌旗招展,刀槍如林。一隊騎兵飛馳至城下,為首者高喊:“唐國太子聽著!我楚太子有令,若午時不交出楊姑娘,必血洗嶽州!”
城上將士聞言,無不色變。
李煜卻面不改色:“回去告訴你家太子,楊姑娘在我處安好。若他真在乎未婚妻,不如退兵三十里,以示誠意。”
楚軍騎兵悻悻而去。鍾謨憂心忡忡:“殿下,此舉恐激怒周保權...”
李煜冷笑幾聲:“周保權若真有膽攻城,又何必虛張聲勢?”
他指向楚軍陣型,“你看他們陣列鬆散,顯然是長途跋涉,師老兵疲。今日必不會大舉進攻。”
果然,直到日暮,楚軍除小股部隊佯攻試探外,並無大動作。
回到刺史府,侍女來報:“楊姑娘收下了琴,但仍不肯見殿下派去的人。只是...”
“只是什麼?”李煜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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