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白,好像回到冬天,落了一層雪。
穿著一身白的樂隊在樓底下敲鑼打鼓。
沒見到死者家屬,應該還在樓上,等待靈車到了,再把逝者抬下來。
李基看著熟悉的單元樓,心裡咯噔一下。
“三號單元樓,這不我家嗎?”
“我去!不會是我的葬禮吧?”
沒想到他沒有成為第一個和自己通電話的人,卻要成為第一個參加自己葬禮的人。
李基連忙走到花圈前,上面只寫了一路走好,沒寫名字。
他正準備折返,就看見黛露露從花圈上摘下一朵白菊,笑嘻嘻地別在自己頭上。
“你在幹什麼?”
“採花喵,看不出來喵?”
說著,黛露露又摘下一朵,別在另一邊。
“根據研究表明,96.45%的地球女性,都會採摘路邊自然生長的花朵,作為頭部裝飾喵。好看喵?”
李基一把將她頭上的菊花摘下,插了回去。
你折騰別人的花圈無所謂,老子的花圈你別想動!
“你看好了,這是摘下的花製成的工藝品,不是野花。”
“這是一場地球人的葬禮,我們得湊一下這份熱鬧。”
黛露露眼前一亮:“地球人的葬禮喵?”
“我們現在接觸這樣的研究課題,會不會太高深了喵?”
“你慫了?”
“怎麼會喵?我黛露露從來都不會慫的喵。”
他們倆正準備上樓,卻發現鯊寶不見了。
兩個人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鯊寶的蹤跡。
李基趕緊去問一旁的嗩吶手。
“大哥,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個穿揹帶褲的小男孩去哪了?”
大哥正捏著嗩吶,吹得滿臉通紅,騰不出手來,只能抬起腳指了指單元門。
“謝謝大哥。”
沿著單元門進去,順著樓梯一路向上。
602的房門敞開著,裡面傳來中年女人悲痛的哭聲。
房間裡瀰漫著紙錢焚燒的味道。
十幾個人穿著白色的喪服,悲傷地圍在床前,一箇中年女人抱著床上的遺體痛哭。
身後的人拍著她的背:“三姐,節哀啊,三姐。”
門口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揹帶褲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他的姿態十分詭異,像個看熱鬧的老頭,探著脖子,手背在背後。
眾人詫異地看向他。
“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錯了?”
那小男孩也不說話,微微轉動腦袋,審視他們每一個人。
鯊寶將目光鎖定在床邊痛哭的中年婦女,顯然她是整場熱鬧的中心。
而後他拿起桌上的白色桌布披在身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床邊,嚎啕大哭起來。
“這誰家孩子啊?”
眾人面面相覷,彷彿都在確認是不是彼此的親戚。
遺體告別儀式在殯儀館舉行,家裡都是最親近的親戚,這哪冒出來個小男孩?
會不會是鄰居的孩子,跟逝者關係好,所以來哭一哭。
大悲的日子,也不好對一個孩子動粗。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爸爸是誰啊?”
“我叫鯊寶,我的爸爸是李基。”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站在門口的李基,聽到屋裡傳來的話,半隻腳僵在空中,遲遲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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