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認輸蟄伏尋幫手

2003年7月25日。

曼哈頓。

今日的紐約陰沉沉的，時不時地還有一陣小雨飄過。

新聞集團總部。

位於董事長辦公室裡的魯伯特·默多克的心情也和今日份的天氣一樣，烏雲密佈。

直至秘書敲門，表示《泰晤士報》的前主編羅伯特·湯姆森已經到來後，默多克這才放下了根本就看不進去的檔案，讓秘書請對方過來。

接著，一名戴著眼鏡，留有寸頭的中年白人出現在了默多克的面前。

一見來人，默多克便笑了起來。

主動起身，伸出了手。

“羅伯特，好久不見。”

“噢，老闆，好久不見。”

湯姆森也笑著回。

默多克和湯姆森都是澳洲人，不僅如此，湯姆森的第一份工作還始於默多克老爹留給默多克的《先驅報》，這讓他們有著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友誼了。

由於初見時，默多克剛接觸政治，很多言論都比較的幼稚，因此，身為編輯的湯姆森便給默多克背了很多的鍋，可能是因為湯姆森沒有怨言？默多克便一直念著他的好。每去一個地方發展，那都會帶上湯姆森，借對方的嘴試市場的水。

一來二去後，湯姆森也就成了默多克的御用筆桿子了。

所以，這一回，在確定要對伊莎貝拉發動攻擊後，默多克便讓自己手下的頭號打手出馬了，從任務層面來說，對方完成的挺不錯的，但……

“抱歉，羅伯特，這回真的是委屈你了。”

“如果你不從《泰晤士報》離職的話，我們可能就會有麻煩了。”

“噢——老闆——別這樣——小事而已——”

湯姆森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但同時，他也很好奇，“老闆，如果方便的話，你能告訴我這回到底怎麼了嗎？以前出了事後我們都是登報道歉就行了。”

湯姆森背鍋都背出經驗了，所以翻車就要捱打這事他是懂的。

但以往，就算他們翻車翻的再厲害，也沒人敢真的動他們。

而這回……

“噢，程式上的問題。”默多克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們新聞集團的註冊地已經變更到了美國，但主體還在澳洲，這種做法不違法，可……”

“okay，我明白了。”湯姆森點起了頭。

在普羅大眾的眼裡，當下的美國或許是自由民主的象徵，但在真正掌握資源人的面前，這些都是狗屁，因為當下的美國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著不能明說的條條框框。

例如，只有美國人才能掌控美國媒體。

再例如，主要活動地在美國的媒體不能在他國進行註冊。

默多克就是因為這些緣故才從澳洲移民來的美國嘛，然後還把公司搬了過來。

但，就算他把國籍轉了，把公司搬了，他也沒有把與之相關的資產全部帶過來，這傢伙透過關聯協議，把自己的財富全都留在了大本營澳大利亞。

美國的營商環境比較惡劣嘛，在沒有摸透情況前，隨意的搬家很有可能變身成豬。

從法律條文上來說，他的做法其實是有問題的，可在實際操作裡，這些都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東西，所以先前一直沒啥大事，但當敵人死死的盯著你時……

說不好聽點，羅伯特·艾格讓人往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遞交一份舉報信，他們新聞集團就要被查死了，羅伯特·艾格沒遞交，純粹是雙方還沒到那魚死網破的地步。

so，在接到羅伯特·艾格的電話後，默多克便熟絡的揮起了停戰旗幟唄。

是的。

福克斯這邊，羅伯特·艾格是直接聯絡的。

《泰晤士報》給伊莎貝拉的道歉信是艾格要求他們發的。

道歉了事情就可以停，不道歉的話那老子就要摟你了。

“噢——所以我們真的要停嗎？”

湯姆森明白老友的難處，但同時也搖頭道：“如果說先前，《好聲音》與《美國偶像》只能留一個只是我們的猜測，那現在……”

“《好聲音》不死，《美國偶像》可能就真的沒了……”

由於在艾格和梅耶的操作下，伊莎貝拉是以受害者的形象走出的風暴。

所以，當下，北美民眾對她的喜歡那真的是無以復加。

《好聲音》城市賽是在7月11日正式開啟的，然後，收視率誇張的一逼。

就拿有統計的洛杉磯來說好了，《好聲音》城市賽的直播讓洛杉磯城市網的收視率破了30%，這是什麼概念呢？光洛杉磯一個地方就能給《好聲音》提供100萬收視人數了。

以這種資料推算，就算打八折，《好聲音》全國賽開播時，收視人數可能都是3000萬起步。伊莎貝拉個人人氣的起點，那可能都是《美國偶像》的終點了。

這事默多克知道，因此，在聽到‘御用筆桿子’的詢問後，他直接就笑了起來。

指了指身前的電腦，道：“你會用它吧？”

“yeah-”湯姆森點了點頭。

“okay，過來，上下公告牌。”

默多克起身讓位，湯姆森熟絡坐下。

在等湯姆森幫不熟悉電腦的老年人登上公告牌後……

熱門100裡，位列第一的便是《party in the u.s.a.》。

這個事實讓湯姆森大笑不迭，隨著詳情頁的展示，無數好評如同瀑布一樣傾瀉而出——

“oh！sxxt！《party in the u.s.a.》絕對是今年最好的歌曲！”

“dxxn！我現在已經相信一個言論了！那就是當演員真的是浪費伊莎貝拉的音樂天賦！《party in the u.s.a.》的hook寫的超級棒！”

“《party in the u.s.a.》或許是史上最好的diss！說真的！我從未想過除了hiphop和rap以外，還有其他的曲風可以用作diss！”

“wo—海狸小姐超級的酷！”

“伊莎貝拉真的好強大！說實話，如果我是伊莎貝拉，在面對一堆指控後我可能早就爆炸了！但她竟然在超短的時間裡寫出了《party in the u.s.a.》？噢……這真的是……”

“我覺得《party in the u.s.a.》或許會成為《好聲音》比賽裡出現最多的歌！因為這首歌真的太好唱了！每分鐘就96拍，然後還是#f大調，這對於女生來說太簡單了！當然，重點是它還好聽！非常非常非常的好聽！！！”

“啊——我感覺自己更愛海狸小姐啦——”

“啊啊啊——我超喜歡格蘭傑小姐——”

雖然湯姆森是走政治路線的傳媒人，但傳媒娛樂本就不分家不是嗎？

所以，音樂領域他還是比較瞭解的。

正因如此，當他發現，《party in the u.s.a.》位於公告牌榜一且所有的評論都是誇讚後，他整個人的心裡頓時就冒出了無盡的感慨……

“這是冠單？”湯姆森看向老闆。

直接就坐在辦公桌上的默多克點頭又搖頭，“空冠，三週了。”

當下這個年代裡，公告牌的名次演算法其實很簡單的，那就是氪金。

作品積分=電臺播放量*積分比+歌曲銷量*積分比，誰分最高誰榜一。

後者，歌曲銷量那就是歌迷真金白銀買出來的數字嘛。

前者，雖然電臺播放量包含電臺主動播放次數和歌迷點歌次數這兩種，但點歌次數才是最主要的東西，音樂電臺就是靠歌迷點歌來賺錢嘛。

所以，當公告牌的作品積分和錢息息相關時，公告牌的排名其實就是粉絲氪金榜。

絕大多數時候，周榜榜一的含金量不會小於500萬。

美金。

但，這只是一般情況。

二般情況是《party in the u.s.a.》這樣的空冠，也就是釋出首周空降榜一。

這是啥概念呢？

公告牌是1958年創辦的，截止到2003年7月1日，45年的時間裡只出了11首空冠。

第一首空冠出現的時間甚至都是1995年，那是mj的《you are not alone》。

第二首是牛姐的《fantasy》。

之後，是惠姨的《exhale》，牛姐與大人小孩雙拍檔合作的《one set day》，吹牛老爹和ie的遺孀合作的《i will be missing you》，火箭人艾頓為戴安娜王妃寫的紀念曲《candle in the wind 1997》，席琳·迪翁的《我心永恆》，空中鐵匠的《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勞倫·希爾的《doo wop》……

沒錯。

所有的空冠歌曲都是神中神。

能拿空冠的人身上最次的標籤是天王天后。

so，《party in the u.s.a.》拿空冠了？

“我們現在已經狙擊不了《好聲音》了。”

默多克嘆了口氣，有些感慨的說道：“雖然伊莎貝拉的這個空冠和我們有關，如果不是我們狙擊了她，正常釋出……《party in the u.s.a.》應該到不了空冠。”

“是我們給了她一堆關注一堆熱度。”

“但空冠就是空冠不是嗎？”

“所有空冠歌曲都意味著歌迷最少為它們充了兩千萬。”

“這種民意……”

“已經不好對抗了。”

從氪金角度說，空冠的含金量是比公告牌周榜榜一高出很多倍的。

平均一首歌單週吸金兩千萬是很輕鬆的。

但，對於能拿空冠的歌曲來說，吸金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一首空冠歌曲得由超百萬的粉絲無腦支援才能頂出來。

說的誇張一點啊，這其實就是人民的意志。

當此事實出現後，默多克便明白，《好聲音》的誕生已經無法阻擋了。

當下，若是還有人想阻攔《好聲音》，不讓其問世，那他們的敵人將不是伊莎貝拉了，而是成千上萬的美國民眾，沒有一家企業經得起這樣的衝擊的。

因此……

默多克嘆了口氣，拍了拍湯姆森的肩膀，道：“《好聲音》這件事情暫時就別管了。”

“我們認輸。”

“不過……”

“我們還是會盯著他們的。”

“既然伊莎貝拉、艾格、梅耶弄了我的生意……那我就不會放過他們……”

默多克接受了現實，因為他是個生意人，一切以利益為重，在發現攻擊的風險大於回報的收益後，他就不願意繼續賭博了，但反好聯盟裡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就比如說維旺迪環球的副董事長小埃德加·布朗夫曼。

當下的他人在加州，正心情糟糕的約見著環球影業的董事長斯泰西·斯奈德。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屁股，被人踢了。

“tell me——”

“夢工廠為什麼要突然釋出公告，表示我們的合作會結束？？？”

由於電影行業裡的海外發行渠道組建起來很困難，所以，1995年的6月，成立不久、百廢待興的夢工廠便與環球達成了一個十年期的合作協議。

合同約定，未來十年，夢工廠所有電影的海外發行都將由環球負責。

這一合作讓環球收穫了超過10億美金的收入，因為雙方約定的海外發行權裡包括院線電影及家庭影院，也就是包括錄影帶，所以，當夢工廠能夠搗鼓出《午夜兇鈴》《拯救大兵瑞恩》《怪物史瑞克》等電影后，環球真的是閉著眼睛在撿錢。

這份合約讓整個環球影業都升了值！

但現在……

夢工廠決定到期之後不再續簽了？

這……

這……

這……

這簡直就是要了小布朗夫曼的老命啊！

要知道，當下，維旺迪環球正在和通用電氣談出售環球影業的交易啊！

如果少了夢工廠的發行收入，那通用電氣肯定是會瘋狂壓價的！

想到這兒，小布朗夫曼喘起了粗氣，目光灼灼的盯著斯泰西·斯奈德。

面對老闆的詢問，斯奈德抿了抿唇，道：“boss……據我得到的訊息稱，巴里·梅耶在最近幾天約見了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據說，梅耶表示他們華納可以幫夢工廠發行電影。甚至分成比例都可以談。so……史蒂文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