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了。
這裡是相府後院的圍牆,一身漆黑的葉北枳此時就在牆外靜靜靠牆而立,彷彿融入了黑夜之中,他微閉著眼睛,彷彿是睡著了。就在此時,牆內兩名打著燈籠的侍衛在離開後院的一瞬間,葉北枳動了。
只見他在輕輕一躍,身形展開,整個人就躍上了半空一丈多高,但卻也才過了牆高的一半就已經舊力用老,他足尖在牆面上輕輕一點一蹬,便像只靈活地猴子一般竄向了對面的那堵牆,轉眼間葉北枳便上了對面的那堵牆的牆頭,與相府後院高牆隔了一條街寬。葉北枳剛剛站穩,也不做停留,只見他縱身一躍,雙臂展開,一個閃身就越過了相府高牆。
落地的一瞬間,葉北枳就地一滾,身影就隱藏在了灌木叢中,從前到後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靜候片刻,葉北枳沒有發現異樣才從灌木叢裡站起身來。
這裡是相府最後面的院子,葉北枳並不知道宰相戚宗弼此時會在哪間屋裡,但從這裡往前找總不會錯的。
相府徹夜巡邏的侍衛不少,葉北枳不想打草驚蛇,此時便儘量挑沒有燈火的地方潛行,遇人過來便躲在陰影裡屏息凝神,待侍衛走遠了才繼續出來行進。
葉北枳運氣不錯,從後院出來不久,就看到了一個類似書房的屋子,裡面的燈火映出了一個人影。葉北枳在雙足上裹上棉布,幾個騰挪間便躍上了屋頂。因為腳上裹著棉布,所以在瓦片上行走幾乎沒有聲音傳來。葉北枳在心裡計算著位置,估摸著差不多到屋裡人頭頂了才停了下來,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塊瓦片,屋內那人的動作即刻盡收眼底。
只見屋內這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留著長鬚,身上還穿著宰相官服,正捧著一捧卷宗坐在書桌前。
想來是那戚宗弼沒錯了,葉北枳眯了眯眼睛——雖說今日只是來踩點的,但此時屋內只有戚宗弼一人,還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此刻正是那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要動手?
葉北枳正這樣想著,書房的門被人敲響了,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大人,時候不早了。”
“進來吧。”戚宗弼頭也不抬地應道。
話音一落,一名男子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這是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冬天還穿著一身短打,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肌肉虯結,面上看上去不怒自威,頗具威嚴。不過吸引葉北枳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他背上揹著的那把大刀——
一柄通體漆黑的斬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