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根本沒有注意到拉里,而正試圖跟門口的保安商量一樁“大買賣”,說自己擁有多好的分銷渠道,想要從柯爾特公司這裡協商一筆大單,所以來求見柯爾特的銷售經理。
保安皺著眉頭往接待室看了一圈,瞄見了接待經理在默然搖頭,隨即轉身告訴他:
經理不在,今天是週日!你以後再來碰碰運氣吧。
k先生又蘑菇了一會,但見柯爾特公司始終沒有一個像樣的主管一類的人出來說話,也就悻悻的走了。
拉里很好奇,藉著續杯咖啡的機會,湊到接待經理跟前問道,“剛剛那個是什麼人?”
接待經理無奈的笑了笑,沉聲說道,“軍火販子!這些見不得光的傢伙總想到公司的渠道,尋找機會買下倉庫裡過時的庫存,他們再到市場上以次充好,賣給其它人。”
拉里一怔,皺眉問道,“可美國的槍械這麼多,好槍或者二手槍都有明確的價格,他們又怎麼利用這些過時的槍械賺錢呢?”
接待經理笑著搖頭,“我的兄弟,軍火行業可要比表面複雜的多。柯爾特的庫存、甚至是配件,都是其它小槍械公司無法比擬的,有些小作坊進口了我們這裡的二手貨,轉眼就能生產出成批的合格槍械。”
拉里第一次聽到這些訊息,一直點頭。
接待經理喜歡他謙遜的態度,接著又講道,“再說他們也不是賣給美國人,而是賣給中國人、日本人、非洲的布林人、甚至是俄國人。那裡足夠有錢,足夠落後,也足夠混亂,是軍火販子的天堂。”
這些訊息都是拉里之前聞所未聞的,他原來做多軍火板塊的時候,單單知道軍火貿易是時下美國出口產品中的硬通貨,但卻不知道具體的產業鏈竟然是如此模樣。
拉里忽然有些好奇,斟酌著詞語問道,“您知道的,我們是來自於波士頓的證券公司僱員……恕我直言,既然公司產品銷路這麼好,為什麼還要融資呢?”
接待經理卻撇撇嘴,“指望那些混亂地區的零售嗎?不不,我的兄弟。你不懂軍火公司的本質,柯爾特公司、以及全美類似的軍火公司,他們的大單永遠來自軍方訂貨。那些西部拓荒客、或者亞洲某些地方的反抗者,只能讓軍火公司維持現金流,根本不能撐起爆發式的業績。軍火企業需要的不是小打小鬧,而是戰爭,是那種真正的、全面的戰爭!”
說著話,接待經理無奈的攤手道,“無須諱言,柯爾特之所以能達到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美國南北內戰的紅利,但如今,柯爾特維持如此龐大的家業,單靠賣給民間的訂單決不能維持多久。他們需要戰爭!其實歐洲的同行比我們還慘,因為自從1815年拿破崙戰爭結束之後,只有1854年的克里米亞戰爭稍有些規模,但也喂不飽幾百年擴張無度的歐洲軍火企業。”
拉里聽著他的講述,點了點頭,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報紙上經常有國會議員連篇累牘的要求美國政府擴大軍隊,懲罰這個、進攻那個……
原來是股東關心公司的業績啊。
接待經理看著拉里懵懂點頭的樣子,忽然笑了,“我的兄弟,你今天下午參觀新的水冷式機槍的樣品展示了?”
拉里忙點點頭,“是的,先生。那樣銳利的殺人機器給我的映像相當深刻。”
接待經理看了看拉里還純淨的眼眸,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你覺得那樣銳利的武器是給獵鹿人、或者西部拓荒者自衛的嗎?不是的,我的兄弟,那玩意60秒可以擊發超過1000發子彈,一分鐘的綜合使用成本就高達300美元。這是人類為屠殺同類準備的三頭地獄獵犬,只有席捲全球的戰爭、超過千百萬人的死亡,才能餵飽他們的貪婪血盆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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