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茂的左師被黃文忠用鐵甲船運送到張瘋子的後方後,經過三四輪的密集炮轟,張瘋子構築的湖岸防線便被炸成一片廢墟,清字軍上岸後立即搶佔有利地形,排成槍陣朝張瘋子的師部射殺過去。
由於張瘋子回了無錫城的軍營開會,師部裡群龍無首,雖說是有一萬多人,但卻是各自為戰,毫無章法的胡亂衝擊。最先與清字軍交上火的就是張瘋子部下最有戰鬥力的洋槍旅,這兩三千人所持的洋槍與清字軍沒什麼差別,作戰隊形也幾乎一致,抵抗的相當頑強,面對清字軍毫無懼色。但是差就差在王樹茂帶了一個營的炮兵,共裝備了一百多門的各口徑火炮,沒等張瘋子的洋槍旅衝到有效射程內,王樹茂便下令炮隊開炮射擊。沒有火炮的掩護,張瘋子的洋槍旅便是一排排的活靶子,一個開花彈爆炸後,便在密集的槍陣裡留下一個大坑,瞬間便有十幾個人倒在了血泊裡。
轟隆聲不絕於耳,一條條生命隨著四處冒起的黑色硝煙漸漸消失,張瘋子的洋槍旅硬是保持著密集的衝鋒隊形前進了五十米,終於被火炮的威力打垮,顧不得長官的訓斥警告,四散逃離。
王樹茂隨機令清字軍衝擊,排著密集的隊形一排排輪換著把四處逃散的太平軍各個消滅,戰鬥一共從早晨持續到了中午,除了有兩千多人逃散到在附近佈防的各師,戰場上基本上被清掃一空,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和滾滾的濃煙。
由於沒有收到李秀成的帥令,駐防在張瘋子左右十幾裡外各個營地也沒有主動出擊,只是荷槍實彈的做好了重重防禦等候命令。王樹茂也不再繼續進攻,匆匆打掃戰場後,又率清字軍從水路撤回了金匱城,喬志清果然還在縣衙的客堂獨自飲酒,滿臉的鎮定,直到聽到王樹茂大獲全勝的訊息後,才有一絲的動容,此時連飯桌上煮好的美酒還沒徹底涼下來。王樹茂進屋後,喬志清不禁大喜道,“古有關公溫酒斬華雄,今有我王大將軍溫酒斬萬敵,關老爺泉下有知,也要為王大哥叫一聲好了。”
王樹茂大笑一聲,脫下軍帽,在喬志清的對面坐下後,端起酒壺又暢快的痛飲閒聊了起來,彷彿剛才的血戰只是輕輕撓了下癢癢,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張瘋子的師部被殲滅了一個時辰後,訊息才被送到了無錫城的軍帳裡,眾將士聞言皆是譁然,只有李秀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張瘋子聽到訊息後,半晌呆坐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突然就噴出了一口悶血,站起身子後捶胸頓足的大呼小叫了起來,一把拎起了前來送信的逃將再三的確認。
“這到底是他孃的怎麼回事,清字軍早上就來突襲了,怎麼現在才來通報!”
“師、師、師長,我們早就派傳令兵前來通傳了,也許,也許他們沒有送到呢。”
那將領剛從戰場上下來,早已被嚇的雙腿發軟,經過張瘋子的牛眼睛一瞪,更是連尿都被嚇了出來,順著褲腳嘩嘩直流,一時間滿營帳都是尿的騷氣。
“不中用的東西,本將留你何用!還有臉過來見我。”
張瘋子大吼一聲,從腰間拔出軍刀,一刀便砍在哪將領的脖子上,烏黑的鮮血噗的飛濺了張瘋子一身,把軍帳中的各將領都驚嚇的各自退後了一步。
“張瘋子,你也太放肆了,竟敢當著本帥的面殺人。”
李秀成氣憤的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衝張瘋子大吼了一聲,嗖的就拔出了腰上的軍刀。
“李秀成,你別他孃的裝蒜了,早上的時候你就知道清字軍攻打咱的訊息,你卻隱瞞不報,你他孃的就是想把咱置於死地啊。”
張瘋子抬起血刀就對準李秀成大吼了起來,滿臉的扭曲,眼睛裡全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