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團的所有將士都收到了命令,咆哮了一聲大吼著揮刀衝進了人群裡,頓時鮮血四濺,碎肉橫飛,沒有被軍刀砍死的回人也被戰馬踏成肉泥,短短的半個時辰的屠殺,兩千多騎兵團的戰馬下,便留下了上萬條屍體,陽光在此時都沒了顏色,只有火紅的雲彩聚攏在陝北的上空,像一灘灘猩紅的血液。
顧雲飛所率的步兵早已把回軍逃散的各個關卡封鎖了起來,從裡到外一層層的清掃戰場,附近村莊的百姓見此情況也紛紛扛著鋤頭鐵鍬加入了戰場,把逃竄進村裡的零散回人全部趕回了清字軍的包圍圈中,與清字軍一同絞殺回人。他們的親人朋友也大多受到回人的屠殺,所有人都與回人有著刻骨的仇恨,動起手來比清字軍更加兇狠,恨不能把回人們碎屍萬段。
王世傑率騎兵團殺了一圈,與顧雲飛的師部回合後,王世傑下了馬,見到顧雲飛後兩人相對著苦澀的笑了起來。
顧雲飛拿著標註好的地形圖給手下的幾個旅長各自交代了一聲,眾旅長都是同樣的表情抱拳對王世傑抱拳告退。
“世傑兄,你胸中的悶氣可是出完了?”
顧雲飛故意調侃的問了一句。
王世傑在地上的一段枯木上坐了下來,把手中血紅的軍刀紮在了地上,嘆了口氣,道,“雲飛兄取笑了,殺這些婦孺孩童算不得本事,本來我已經決定放過他們一命,可是當我看到他們那種憤恨的眼神時,我又忍不住動了殺念,漢人回人的仇恨已經深入骨子裡了,恐怕不是我們這一代可以化解的了。”
“喝口水潤潤嗓子吧,你們北方的氣候可真夠乾燥的。”
顧雲飛說著就把水壺遞給了王世傑,他本就是南方人,對北方乾燥的天氣十分的不適應,一個月的時間嗓音就被風沙吹的嘶啞了起來。
王世傑端起水壺大喝了一口,還是滿臉的惆悵。
“其實軍人就是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功過是非還是交給後人去說吧,喬致遠大人口中的格殺勿論恐怕就是咱大帥的意思,他比我們看的遠也看的透徹,所以我們只要執行命令就是了,回人的生和死不是我們決定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時的報應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沒有什麼可哀嘆的。”
顧雲飛耐心的勸說起了王世傑,他畢竟還年輕,經歷的殺伐太少,顧雲飛不一樣,湘軍可不止一次屠殺過太平軍了。
王世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靜靜的思索了起來,經過此役,他已經變的更加成熟了起來。
殺伐聲在這片古老的黃土高原上整整持續了一天,直到第二日的天亮時,槍聲還在零星的想起,屠殺擴散到安塞城方圓一百里以外,清字軍的先鋒部隊胡亂衝擊,甚至都看到了榆林府的城牆,搞的榆林府的守軍都莫名其妙的動員起來,加緊防守城市。整個一百里之內所有的回民裝扮的人都被斬殺一空,屍體流出的血混在一起,讓整個無定河的水位都暴漲了一米,整個上游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像是來自地獄的血河,洶湧朝下游沖刷而去。
喬志遠在民團的護衛下,踏著回人的一具具屍體在戰場上巡視著,管家吳成海跟在他的身後走一段便嘔吐一次,戰場上不見一個活影,全都是淌著鮮血的屍體,民團的兵勇負責打掃戰場,把一處處的屍體一層層的堆積起來,沒堆都足有小山一般高。
“給這些屍體澆上火油,全部都燒了吧,否則引起瘟疫就不好了。”
喬志遠面色哀傷的對吳成海唸叨了一句。
“老爺,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啊。”
吳成海胡亂的用袖子抹了抹嘴上殘渣小心的問了一句。
“成海啊,你看著滿地的屍體,你心裡有什麼感觸沒有?”
喬志遠緊鎖著眉頭傷感的嘆了口氣。
“老爺心地善良,一定是為了這些回人難過吧,可是老爺怕是忘了我們延安府的數十萬百姓了吧,一個月前您從那裡拼死殺出之時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若不是小人正好在安塞城裡辦事,怕是早都下了地獄了,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漢人又沒招惹他們,他們殺起漢人來可從來沒手軟過。俗話說,亂世中需用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老爺也是為了我漢人的子孫繁衍著想,所以也不必過於的自責,留著回人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保不齊哪一天他們又抽風殺氣漢人了呢。”
吳成海對回人可沒有那麼大的同情,恨不得他們全部的從陝北消失掉,他在延安府剛納的小妾就是被回人殺死的,幸好來延安時把妻兒老小留下了山西老家,不然都要遭了毒手。
“若不是你三老爺,本官也不敢做這大的決定,本官是擔心殺伐過重,引起天譴,到時候降罰陝北,受苦的還是百姓們。朝廷自打太祖起就對回人格外的照顧,這次可又有人要說你三老爺的壞話了。”
喬志遠想起了弟弟來,不覺憂心了一下。
吳成海連忙在一旁勸道,“老爺放心就好,三老爺吉人自有天相,否則他就是下湖南販個茶葉,又怎麼能變成鎮守一方的朝廷大員呢,您看看他手下的這些個兵勇們,各個都跟天神下凡一樣,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三老爺有這樣的手段。”
“是啊,但願此次他能順利度過難關,畢竟是三十多萬的性命,朝廷為了平息各方的勢力,必然會做出反應。如今就要看寧夏的回人作何反應了,若是他們停止鬧騰,受責的一定是你三老爺,若是他們還和朝廷作對,恐怕大清朝也容不下回人了。”
一堆堆的大火熊熊燃燒了起來,喬志遠對著火堆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回了安塞城把所有的情況細講了一遍,飛鴿傳信去了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