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睜大了眼睛急忙迎了上去,喬志清衝他輕笑了一聲,抬頭看著烏壓壓的叛軍冷冷道,“這陸大可真是漲出息了,都知道組成槍陣進攻了,老子今天就再讓他漲漲見識。”
胡文海見喬志清一臉自信的模樣,還以為這大帥是受不了手下叛變的刺激,腦子有些糊塗了。剛要上前再次勸說,便見特戰組的四個隊員抬著兩個黑乎乎的鐵傢伙,在左右兩側的沙袋後面放置妥當。那鐵傢伙像火炮一般,但口徑又和洋槍一個模樣,尤其是那鐵傢伙兩邊的子彈跟窗戶上的珠簾似的串成一排長條。
兩方的人馬相距五百米時,親兵手中的鐵傢伙終於發出了它的怒吼。那鐵傢伙嘴裡吐出的火龍,在夜空中猶如一場絢麗的流星雨,對著叛軍鋪天蓋地的砸了過去。“嘭、嘭、嘭、嘭”,把兩方的人馬都震驚的立在了原地。
叛軍進攻的槍陣就跟一層層薄紙一般,在一聲聲慘叫中被輕易撕成了碎片,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大家以為將要踏平府衙的時候,剛才還在身邊說說笑笑的兄弟此時卻被打成了肉泥,屍體瞬間鋪了一地。
“有鬼啊,有鬼啊。”
叛軍中不知道是誰驚喊了一聲,槍陣馬上陷入一團騷亂之中。
“不要亂,開槍還擊,後退著殺無赦。”
陸大可馬上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掏出懷裡的駁殼槍就對著騷亂計程車兵便扣動的扳機,眾兵勇這才從哀嚎聲中冷靜了下來,一排排舉槍對著親兵營還擊。
叛軍手中的恩菲爾德步槍雖然射擊距離在一千米左右,但有效射擊距離也只有一百米左右。在五百多米處射擊,就跟大炮打蚊子一般,完全是噼裡啪啦的徒造些聲勢。
兩個鐵傢伙還在不斷的對著叛軍嘶吼著,在交叉的火力射擊下,叛軍的密集隊形完全沒有閃避的餘地,就跟一個個活靶子一樣,湧上一批便又倒下一批。
“大家快逃吧,喬大帥有神靈護佑啊。”
“快逃啊,有鬼要來了啊。”
叛軍經過十分鐘的衝擊便死傷過半,撲在路上的屍體足有半米多高。猩紅的鮮血把府衙前的廣場都染成了紅色,哀嚎聲響徹天際。後面的叛軍都驚恐的高喊了起來,全都槍口朝後胡亂的開起槍來,四散而逃。
陸大可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身子一軟便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吳澤凱在混亂中終於找見了陸大可,連忙策馬奔了過去,扶起陸大可的身子大吼道,“大哥,我看李秀成是不會來了,咱們趕緊撤吧。”
陸大可兩眼無神的衝著天空嘶吼了一聲,“忠王,你又誤我啊。”
此時城中四面突然槍聲大作,一片片火把映照天空,由遠及近只聽一陣陣的嘶喊聲傳來,“清字軍,萬歲,清字軍萬歲。”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親兵們聽到喊聲全都興奮的舉槍高呼了起來。
“弟兄們,剿滅叛軍,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了,殺啊。”
胡文海大吼了一聲,便帶著所有親兵如同憤怒的獅子一般,朝四散的叛軍撲殺了出去。
槍響聲整整持續了一夜,天亮後終於停息了下來。天空中的烏雲忽然匯聚成一團,“咔擦”一聲巨響,暴風雨不期而至,豆大的暴雨傾盆而下,裹挾著廣場上的鮮血匯成一道溪流,嘩嘩的朝蘇州河裡奔流而去。喬志清端坐在府衙正門前的沙袋上,靜靜的迎著大雨看著廣場上的屍體,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黃飛鴻帶著特戰小組的隊員齊刷刷的站在他的身後,誰也不敢上前勸上一句。廣場上安靜極了,似乎只有雨水濺落的響聲。
“東家,叛軍陸大可一行人已被全被拿下,請您發落。”
王樹茂從遠處跨馬奔來,人未到聲音先到。後面跟著數萬的軍馬,呼嘯著押解著一干人走了上來。
喬志清冷冷的看著前方,並沒有說話,身上全是四溢的殺氣。
“大帥饒命啊,我們都是被逼的啊。”
叛軍們還未見人影,那哭天喊地的哀嚎聲便響動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