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之世

第二卷 曲阜春秋 第291章 吳越合一

荊林站在會稽城門口,迎來了重兵拱衛下的少宰范蠡。|*

范蠡比鬱平然晚到了一步,因為他領命之後,先去了一趟任家堡,此番前來,他身邊帶了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娃娃----勾踐之子姒與。

會稽大牢內,牢門一開,裡邊關押的人便像受驚的兔子,使勁地往牆邊擠,似乎那樣外面的人便看不到他們,抓不著他們了似的。

這間牢房內,關押的都是越國王室成員。越國王室並不興旺,男丁一向單薄,大王允常一脈,更是隻有勾踐一個獨子,這些王族成員,都是早幾代的王室公子後代,王室別支旁系成員,為了保障89權,他們只有封祿而無實權,早已遠離了朝政。幾代下來,這些不問政事的王室成員不過是些胸無大志的富家翁而已,如今被抓進牢中,不知幾時便會被砍頭,他們惶惶不可終日,整日想的只是自己若不是生在公室王族之家那該多好。

范蠡和荊林踱進陰森林的牢房,兩排侍衛衝進來,毫不客氣地把那幾個看起來毫無王室氣派的男人擒到面前。幾個男人老的老,小的小,年輕的也是一臉酒色過度的模樣,他們匍匐在兩位大人腳下,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鵪鶉。

“咳,諸位……”

范蠡剛一開口,那領頭的白鬍子老頭便身子一顫,叩頭如搗蒜地道:“大夫饒命。將軍饒命,我……我等雖是王族。卻一向不問政事,允常父子所為,實與我等無關啊。”

其他人立即隨之磕頭,范蠡不由語氣一窒。荊林指指腳下僕伏著還在磕頭地幾個人,苦笑著道:“少宰大人。允常父子也算是一代梟雄,本將軍也沒有想到……,似他們這般模樣,還需要少宰大人多費唇舌嗎?”

范蠡也不禁苦笑,想了一想,他才放緩了語氣說道:“你們起來,本大夫並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允常父子倒行逆施,欺犯我王天威,與你等無涉。如今允常已死。勾踐不日就將被我吳國大軍剿滅。本大夫來見你們。是想同你們越國王室子弟,共商越國今後地前程與歸屬。”

那幾個越國宗室倉倉惶惶地爬起來。老頭兒透著幾分奸詐的小眼睛眨了眨,一臉討好畏怯地道:“未知大夫有何吩咐。我等……無有不從。”

范蠡笑笑。說道:“吳越之間。久起風波。我王仁慈。想出一個能繼越王后嗣。延越王宗廟。又能從此永消吳越兩國再起兵戈地辦法。還望各位越王宗室能起而響應。共赴大舉。”

幾個越國宗室戰戰兢兢互相看看。還是由那老頭兒壯起膽子道:“請大夫吩咐。”

范蠡笑容一斂。正容道:“我吳國大王慶忌。因勾踐違誓伐吳。已然決定取消越國國號。並越於吳。從此吳越成為一家。永消兵戈之爭。越之立國。起於夏朝。為恐禹祭之絕祀。帝少康乃封其庶子于越。建國納賦。以宗廟祭祀之費。

無餘傳世十餘代。末x微劣。不能自立。轉從眾庶為編戶之民。禹祀已絕。又十餘代。有人自承禹王之後。重修前89祭祀。重複禹墓之祀。為民請福於天。以通鬼神之道。因祀封立。承越之後。*(**復夏王之祭。號曰無壬。

無壬生無擇。無擇專心守國。安心奉祀。不失上天之命。自此代代相傳。直至今世。越國久遠。歷夏商周三代。亡而復立。綿延不絕。蓋因其使命是為祭祀上古先賢禹王靈寢之故。

我王悲天憫人。不忍禹王宗祠無守。後續無祀。故而決定立勾踐之子與為會稽。專司祭禹王事。諸王族宗室當傾力扶持。確保禹王香火無失。會稽職。代代相傳。若與一脈決絕嗣。便從諸王室中擇子弟以續之。總之。吳國存世一日。禹王祭祀不絕。諸位宗室王族。自此奉會稽於上。專司帝少康所遺使命。奉祀於禹王陛下。你們可願意嗎?”

幾個越國宗室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范蠡短短几句話,從越國之始說起,軟硬兼施,端得厲害。年輕些的還不明白,那年老的越國宗室王族雖然昏庸,只不過是缺少勇氣和膽量,但是人老成精,詭詐機敏卻在,完全聽得出范蠡地弦外之音。

范蠡先點明瞭越國立國的原因:是當初夏帝少康為了祭祀禹王,派庶子無餘趕到越地,天長日久,聚民成邑,繼而建國,這就是越國立國的根本原因,也是它能歷夏商周三代,迄今一千六百多年仍能存世的主要原因。因此只要祭祀大禹的使命仍在,那麼越國存不存在並不重要,你們的祖宗交給你們的唯一使命還在進行。

然後又講無餘傳了十幾代後,窮弱的越國已經滅亡,無餘後代子孫已被當時的商朝帝王貶為編戶平民,禹王之祀,包括越國宗室在那時便已斷絕了。又過了十餘代,幾百年之後,趁著天下大亂,無人顧及貧瘠地原越國領地,這時突然有個自稱叫無壬地人跳出來說他是無餘地後代子孫,要重修禹王之墓,延續無餘香火,於是越國的百姓因為對大禹地戴,便擁戴他為王,重新建立了越國。

由於他建國之後安份守己,老老實實地祭祀大禹,從來沒有什麼野心妄想,這才一直傳到了你們現在。言外之意,越國早就亡國,再亡一次也沒甚麼了不起。你們自稱是大禹王的後代,藉禹王之名重建了越國,可那已是在真正地越國亡國幾百年之後的事了,你們是真地禹王后裔,還是假託其名。那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要是你們給臉不要臉,那麼這件事便可拿來做做文章了。只要證明當初那個自稱無壬地人根本不是無餘的後人。你們也就沒資格奉祀禹王了。到那時把你們搓扁了揉圓了,就全看我們地心情了。原來要是指摘你們不是無餘的後人倒不容易,可如今越國的府庫都落入我們手中了,越國古往今來所有的典藉冊盡在我手,要造點證據出來還不易如反掌?。

這老頭兒雖然缺乏膽魄勇氣。不過心思卻夠狡詐,已將事情想的透澈。漫說范蠡語帶威脅,便是沒有這些威脅,為求活命他也會答應地。他從生下來就沒接觸過越國王室的權力,掛著宗室的身份,也不過是靠封邑的收入苦心經營自己的家族而已,現在憑什麼要他為了吳國王室,把兒孫全家都葬送進去?

范蠡見他如此上道,心中也有些欣喜。他立即便命人把這些宗室子弟帶出牢房。在吳王宮中揀選一座宮殿讓他們暫且住下。這些越國宗室子。自出生直到此刻。才在敵國將領的帶領下,見識了自己國家的王宮到底是何模樣。

范蠡做為少宰。相國的介卿,此番來到越國自然不僅僅是為了軟硬兼施。逼幾個越國宗室子弟搖旗吶喊,為不滿三歲的姒與受封會稽造勢。有他們出面響應贊同固然是好,如果他們不肯出頭,姒與這個小娃娃還是要坐上會稽地位子地。

范蠡此來還有更重要地任務,那就是消滅了越國政治後,如何快速、穩定地把越國接管過來,迅速納入吳國有效的統治,讓它成為吳國地大後方,而不是牽扯吳國太多的精力和花銷。

范蠡回到前廳,聽荊林仔細彙報了越國如今地情形,點頭道:“越國的軍隊雖然我們可以一戰而下,但是要收服越國卻並非易事。潛在地反對勢力不像軍隊的明刀明槍,真要應付起來,要比打仗還要困難的多。我們剛剛接管越國領地,百姓們很容易把我們的政策和越國進行比較,如果在各項措施上有什麼不妥當的處置,再讓有心人一煽動,那麼已經臣服的人就有可能掀起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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