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
什麼?!楚千菱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睫顫動了兩下,一行晶瑩的淚水就從眼角滑落……
淚水流進傷口裡,痛得楚千菱的俏臉更白,低低地呻吟出聲。
可把劉氏心疼壞了,急忙用帕子去給女兒擦淚,“菱姐兒,你別哭,淚水流進傷口裡只會更疼!”
楚千菱的淚水根本止不住,還在不斷地往下落。
旁邊的貼身丫鬟也連忙幫著自家姑娘擦淚。
劉氏感覺心口像是有股火在灼燒似的,她的女兒她平日裡都捨不得罵一句,卻被楚千塵這賤人毀了容!
她霍地站起身來,不管不顧地衝向楚千塵,就像是一頭護崽的母狼似的,抬手用力地扇向楚千塵……
劉氏的右手無名指與尾指上都戴著細細長長的護甲套,這兩個護甲套由玳瑁製成,又尖又鋒利,擺明了她也要在楚千塵的臉上留下傷。
顧南昭面色一變,拔高嗓門喊道:“二舅母住手!”
楚千塵一個側身輕巧地避了開去,同時飛快地出手,右腕往劉氏的右腕上一擋,揮開了對方的手。
“二嬸母,小心您的護甲,可別碰壞了。”楚千塵好心地提醒道,聲音輕柔一如往日。
這句話聽在劉氏的耳朵裡,無異於挑釁。
劉氏更怒,轉頭看向羅漢床上的太夫人,告狀道:“母親,您看看塵姐兒!她傷了菱姐兒的臉,現在還目無尊長,膽敢對我這嬸母動起手了!”
劉氏一字比一字高亢,一字比一字尖銳,面龐氣得通紅。
太夫人看著劉氏和楚千塵,也皺了皺眉。
她還沒說話,通往堂屋的門簾就被人打起,一個溫和不失威儀的女音搶先道:“二弟妹,塵姐兒是我長房的姑娘,要教訓也還有我這個嫡母在。”
女子的聲音不緊不慢,不驕不躁,言下之意是斥劉氏逾矩。
屋子裡靜了一靜。
眾人都循聲看了過去,也包括楚千塵和劉氏。
門簾處,一個二十餘歲的美婦走了進來,鵝蛋臉上,新月眉,丹鳳眼,容貌嫻麗。
那美婦穿了一件秋香色十樣錦妝花褙子,裡頭是白綢竹葉立領中衣,搭配一條鵝黃色梅蘭竹襴邊綜裙,步履間,裙襬微微搖曳,露出一雙蝴蝶落花鞋,整個人優雅端莊,嫻靜若水。
“母親。”楚千塵對著來人福了福,眸中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美婦就是永定侯楚令霄的嫡妻,侯夫人沈氏。
永定侯有一妻三妾,不過,三個妾室即便是膝下有兒女,地位也遠遠無法與侯夫人相提並論。
沈氏出身高貴,是穆國公府的嫡長女,沈家乃是極負盛名的簪纓世家,其父穆國公不僅德高望重,而且在士林中聲望極高,朝中不少重臣都是穆國公的門生。楚家能維持如今的尊榮也少不了穆國公府的幫扶。
十四年前,老侯爺楚昀奉命出征北地,卻連失三城,後來還是朝廷派威武侯前去救援,才力挽狂瀾,守住了北地。先帝覺得老侯爺沒有先祖的風範,因此對楚家不喜,欲降楚家爵位,最後還是因為楚令霄與沈氏結了親,先帝看在穆國公的面子上,才保住了楚家的爵位。
沈氏自嫁入侯府起,在侯府就地位超然,就算是太夫人姜氏也要敬這個兒媳三分。
劉氏看著沈氏,昂了昂下巴,怒火更盛,咄咄逼人地說道:“大嫂,你來得正好!你的庶女傷了菱姐兒的臉,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二房一個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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