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活多而雜,村子裡但凡能夠出動的人力全都投入到了土地上。哪怕是平日以撿牛糞、負責清掃茅廁、漚肥的改造人員也都加入進來,不過他們出一樣的力,只能拿一半的工分。
房垣跟安知秋比肩而戰,自然也瞧見那錦旗上的四個大字,左側寫著“一九七二年五旗公社”,右邊則是“河塘村村支部”!
他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目光將喜得見牙不見眼的村支書從上到下瞧了一遍。
這目光凝若實質,看得崔成軍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想房垣的身份,他蹙著眉道:“你那是什麼眼神?看來分派給你的活太輕鬆了,竟然態度不端正,還不知悔改,沒有認清自己錯在哪裡!”
安知秋先不依了,“崔支書,房同志的眼神跟我們大傢伙的是一樣的,很好奇您這面錦旗如何來的。”
崔成軍面上訕然一閃而過,仍舊笑著說:“啊,你們說這個呀。公社給咱村裡頒發的錦旗,這不我去公社裡開會,正好給領回來。
安知青,待會你帶著你妹妹來村委一趟。”
“錦旗得有出處吧?咱村裡什麼時候無私奉獻過了?”開口的是個高壯的漢子,“不會是,”他聲音一停頓,眾人豎著耳朵都集中過來。
“不會是之前小安知青寫得急救冊子有了訊息?不對呀,那錦旗也應該頒發給小安知青,再不濟也是咱河塘村整個集體,咋就成了村支部了?”
“是啊,崔支書,你抓緊給大家解釋清楚,咱們村幹部可沒有貪村民功勞的先例,在你這裡也不能壞了呀。”另一個漢子也高高大大,跟之前一個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其他人也跟著起鬨,崔支書連連打手勢,“大家聽我說,這錦旗確實是村支部該得到。我知道小安知青救了房禮希,可她那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人家醫院說了,房禮希那叫啥,假死,就是不救助人也能活過來。哪能是你們按壓幾下,吹幾口氣就能救活的?
結果被你們一番折騰,娃的肋骨都斷了好幾根,糟了罪!
小安知青提交上來的急救冊子我也看了,就是很簡單的中暑、被野蜂蟄了、燙傷了等等的土方子。你們如果能寫字,也可以出冊子嘛。
不過村長將話都遞到公社去了,我這個當村支書的不得兜著?還好天浩懂得多,這一個年都沒歇著,四處尋找專家和名醫,將冊子給補充完整,涵蓋方方面面,得到了公社領導們的一致好評。
這錦旗自然就歸屬村支部,當然了嘛,小安知青為民的心是好的。不過她到底年輕,功利心重,隨便寫點東西就交上來,不會是覺得我們窮山僻壤地,就該將土坷垃當金疙瘩嗎?”
安知秋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上前就想揮拳,被房垣一把攔住。
“知秋,現在你逞一時之快,將人海揍一頓,心裡的氣出了。但是你也會從有理變成無理,反被訛。”房垣低聲說道。
“所以呢,我就得忍著?你沒見這個崔成軍看向我的眼神,那是挑釁,明晃晃的說,我就是欺負你們外鄉人,我就是搶了你的功勞,你能將我怎麼滴?我可去忒媽的!”安知秋滿胸腔的怒火只憋出個毫無新意的髒話。
今兒個上午他還一直跟房垣唸叨著,虧得村長家的好意,讓妹子去食堂幫忙,不然妹子忙過春耕得累脫相。等公社回執下來,他得替妹妹走走關係,若是能在公社幫忙,哪怕是個臨時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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