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哥,”安知夏扯扯唇角,笑著停下車子,左右瞧了瞧,“你等人呢?”
房垣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等你呢。”說著他接過車把,解釋道:“我正巧來公社辦點事,知秋不放心你,讓我接你一起回去。”
安知夏訕訕地笑笑,“我哥也真是的,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大家都在地裡忙著,歹人可沒有可乘之機。”
房垣沒有接話,長腿跨上車子,沉聲道:“上來。”
安知夏覺得這人八成是來蹭她車子的,可她還是跳上了車子,雙手緊緊抓住座位。
男人腿長有勁,一個起勢車子就竄出去幾米遠,三月微暖的風吹拂著秀髮,青草泥土的芬芳四處環繞,還有男人身上肥皂清冽的味道。
多像父母愛情般不易褪色的場景吶。
她微醺一瞬,接著便清醒過來。這一世她並沒有想太遠,只是要跟哥哥參加高考以高姿態回到京都,上完四年學各自有個安逸又穩妥的工作。
等生活和工作穩定,她趁著閒時跟哥哥一起做點小生意,讓手頭資金流轉呈指數增加。再遠再多的事情,就不在她計劃之內了。
“第一天還適應嗎?是不是有人為難你?”房垣沉聲問道。
“挺好的,我適應能力強,”她中規中矩地回答著:“其他人也沒有為難到我。”
“嗯,袁社長是幹實事的人,也是一位很好的伯樂。他不會讓你埋沒才能的。”
安知夏有些樂了,“我能有什麼才能?”
事實上,袁社長直接當了甩手掌櫃,伯樂過頭了。也不知道他怎麼跟袁社長說得,讓人對她信任如此。
“你是京都重點高中畢業生,一手漂亮的小楷,記憶力好,心善又不受人欺負,如此內秀的人,去哪裡吃不開?”房垣話裡帶了絲笑意,可眸中卻有著複雜的淒涼。
眼前一切對他來說像是一場美得令人不願意睜眼的夢境。他從一位爬上世界富豪榜前十卻無人分享喜悅和財富的孤寂之人,回到最艱苦的歲月中。
可這一世上天像是對他格外優待,大兒子溺水被人早早發現,有著安知夏及時、正確又十分堅持的救援,人活了過來。二女兒高燒也是安知夏細心發現的,並沒有拖成無法救治的重症。三女兒尚未被人拐走……
似乎安知秋還是那個安知秋,只是妹控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安知夏比之前鮮活許多,像是掙脫身上的霧霾,露出最妍麗灼人的一面,美好得讓人但凡想到她上一世的悽慘,就生出種毀天滅地的戾氣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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