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們村長家的……”說到這裡,那人話一頓,滿是吃驚地問:“就是她小時候偷人家英雄鋼筆的那位?”
河塘村村民面色僵硬地點點頭,“是傳著的那個,不過,我們看著她長大的,不像是偷鋼筆的人啊。”
“哎呀,這叫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時當著那麼多師生的面,還能冤枉了她不成?可能有些人癖好跟別人不一樣呢?咱又不是她家人,誰知道人家怎麼想的?”
方紅葉見臺下人們竊竊私語聲,從那偶爾拔高的聲音中,她也能清晰分辨出旁人對自己當年事的重提。
她深吸口氣,露出甜甜的笑意,絲毫不受人影響,開始按照十多天的嚴酷訓練主持巡演。那漂亮、激情的開場白,很快將人們的注意力拉回,哪裡還顧得上分享陳年爛穀子的事情,瞪大眼睛觀看這在夏華都能數得上的精彩表演。
演員們不是專業的,可他們懷著對生活的期待,對勞動的熱愛,對夢想的追逐,那誠摯的感情統統都以揮灑的汗水、認真的態度、幾近完美的表演傳遞出來。
觀眾們被帶入進去,或哈哈開懷大笑,或抹淚痛斥,那單純跟隨演員的情緒波動,讓安知夏心裡一陣感慨。
村民們心思其實並不複雜,他們像是地上的草,隨著風左右擺動,根本不去辨別那風是從哪裡吹起,只是莖葉舞動得起勁。他們可能心底並不壞,只是成為某些人用得慣的鈍刀,一下下割著肉,令人生不如死。
就像是後世那些聽風是雨,缺乏判斷力的粉絲們,能迅速捧起一位偶像,也能將其推入深淵。
“又是崔天浩,”安知秋自然也聽到了周圍人極其詳細重現當時情景的話,先不說誰對誰錯,裡面有什麼隱情,但是他一聽有崔天浩的參與,就恨得咬牙:“這人是從根上壞透了!”
安知夏小聲地問:“哥,你怎麼知道是他做得?”
安知秋陰沉著臉,將當初她的話也說了一遍,一個從小被寵到大,要什麼有什麼的女孩兒,沒必要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做傻事。而且聽旁邊人的話,方紅葉那時候成績特別好、人聰明很得老師喜歡,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被全校同學都極其關注的鋼筆,將自己的一切毀了?
她如果長點腦子,也會在大家都不在對鋼筆關注時,偷偷做吧?
所以,這誣陷手法太過粗劣,又過於惡毒了。
他看向臺子上那笑得飛揚年輕女孩兒,心裡生出憐憫之情。若是沒有當年的事情,她應該會如大家所期得般考入鎮上重點初中,然後是重點高中。雖然她不能繼續考大學,卻也能在城鎮上當工人,過上人人羨慕、吃穿不愁的日子。
說不定現在已經生兒育女了呢,而不是被耽擱花信之期。
“哥哥,時代在改變,紅葉姐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好飯不怕晚嘛。”
“嗯,她是個好女孩兒,值得更好的人相待。”安知秋笑著點點頭,眼睛裡沉寂著陰沉,搭在膝蓋上的拳頭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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