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箭鏃扎進皮囊的剎那,整段河面突然炸起丈高的火浪!
浸泡火油的皮囊接連爆燃,那條木筏瞬間變成漂浮的火棺。
匪徒慘叫著跳河,可身上被嚴重燒傷,進入河水中便全身鑽心的疼痛,甚至連游泳的動作都做不出,一個接一個沉入水底。
身後氣喘吁吁跟上來的村民見狀也忘了身體的疲憊,一個個興奮得歡呼。
“現在!”蕭逸大手一揮。
八十多條漢子如猛虎下山,撲向岸邊殘餘的山匪。
鐵牛掄圓的大錘砸碎第一個匪徒天靈蓋時,血漿濺起三尺高。
雖然一身腱子肉,而且還有祖傳的硬氣功,但鐵牛從來沒跟別人動過手,甚至上次被張善仁的管家欺負,他都沒還手。
可今天,他看到遍地的慘狀,心裡如同被刀割一般,衝進山匪當中便宛若化身索命的修羅。
混戰中,蕭逸瞥見疤臉匪首正挾持個男童往蘆葦蕩逃。
他抓起地上一柄斷矛擲去,矛尖穿透匪首小腿的瞬間,身後傳來破空聲——
“小心!”
于飛縱身撲來,一支鐵箭擦著他肩膀劃過。
這個前張家護院捂著流血的手臂苦笑:“欠你的命……還了……”
蕭逸來不及說話,草叢裡突然響起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衝進去時,疤臉匪首的刀已抵住男童咽喉:“退後!不然老子……”
寒光閃過。
匪首的威脅戛然而止。
秋生的箭從他張大的嘴巴穿出,帶著半截舌頭釘在身後柳樹上。
當蕭逸抱起嚇昏的男童時,發現他懷裡死死摟著本《千字文》,扉頁用稚嫩筆跡寫著“牤牛村李狗蛋”。
天還沒亮,人數佔了巨大優勢的村民在蕭逸的帶領下,很快就殺了三十多個山匪,活捉了五個,救下四十多個孩子。
經過燒焦的社學時,蕭逸突然駐足——殘垣斷壁間,十多個孩童的遺體蓋著鄉親們湊出來的衣衫,最小的那個還攥著半塊麥芽糖。
小腿受傷的二嘎子含著眼淚說道:“那些畜生見我們來了,就把這些已經捆住的孩子都殺了。”
“通知附近村子過來認人。”蕭逸解下自己的外袍蓋在一個小書生身上,“從今日起,民團增設幼學營。咱們的孩子以後就在村裡唸書。”這句話被風吹散,卻烙進每個漢子心裡。
楊勇和江峰二人心情也是低落到了極點。
蕭逸衝著打算押著五個山匪回縣衙的不快招了招手,“把那五個畜生帶過來。”
八名捕快愣了一下,齊齊看向江峰。
江峰似乎預感到了蕭逸想要做什麼,他和楊勇對視了一眼之後,衝捕快點了下頭。
“咣咣咣……”
蕭逸把五個被五花大綁的山匪踹倒在地,冷聲道:“給孩子們磕頭!”
五個已經被嚇破了膽的山匪哪裡敢抗命,小雞啄米般地在磕頭。
旁邊的村民一個個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在肉中卻不知道疼。
那十幾個孩子當中有兩個是牤牛村的,兩個孩子爹抱著遺體哭成了淚人。
其中一個抄起柴刀就衝向五個山匪。
三名捕快趕忙上前阻攔,“大哥,消消氣。這些山匪早晚要死。”
孩子爹痛苦地跪在地上,仰天長嘯,“我的兒啊!”
葉昆緩步來到一名捕快面前,伸手將他的腰刀拔出。
捕快嚇得全身冒冷汗,“你……你幹什麼?”
蕭逸直接轉身來到一個山匪面前,衝他揚了揚下顎,“說你自己該死!”
山匪愣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