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都爭著去搭手做飯菜。
好多男人都從自己家裡搬來了桌子和凳子。
院子裡早就裝不下了,院外也擺了好多桌子。
孩子們一個個手裡都拿著過年也不一定能吃到的糕點和糖果在院子裡面追逐打鬧著。
還有好多孩子在聚在蕭逸家唯一的屋子門口,等著看大人們口中那兩個天仙一樣的新媳婦。
三嬸忙前忙後,催著大家手腳都麻利點,還叮囑大家能省則省,千萬不要因為是蕭逸請客就過於鋪張浪費。
村裡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就連過年都沒這麼喜慶。
主要是大家心裡都沒有年關時候的緊張,而且這一頓還是免費的。
剛才不少人看過伙食,雞鴨魚肉,一樣都不缺。
現在大家都眼巴巴地瞅著下午搭好的爐灶周圍忙活的女人們,期盼著快點上菜。
正在這個時候,堵在房門前的一群孩子們“哎呀”驚呼了一聲。
“哇!好美呀!”孩童們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
顧清瑤和蘇嬌嬌從房中款款而出,院內的喧囂彷彿瞬間凝固。
顧清瑤身著一襲月白色廣袖流仙裙,衣袂如雲般輕盈垂落,腰間絲帶隨風微揚,襯得她身姿如瓊枝玉樹。
烏髮綰成簡約的墮馬髻,僅簪一支銀絲纏枝步搖,行動間珠玉輕顫,襯得她清冷如霜的面容更添幾分出塵之氣。
她的眼眸似含秋水,目光所及之處,村民皆不自覺地屏息垂首,彷彿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蘇嬌嬌則截然不同,她將緋紅撒花襦裙穿得恣意張揚,石榴紅的披帛繞臂而垂,衣領微敞處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髮間金蝶簪隨著她蹦跳的腳步振翅欲飛。
她故意將手中的團扇“唰”地展開,露出扇面上活靈活現的鴛鴦戲水圖,衝圍觀的孩子眨眨眼:“好看嗎?”
見孩童們呆愣點頭,她突然“哇”地扮個鬼臉,嚇得孩子們尖叫著散開,自己卻笑得前仰後合,腕間銀鈴串清脆作響。
三嬸正端著蒸籠路過,見狀差點打翻籠屜:“哎喲,小祖宗!你可悠著點,鄰村巧娘可是專門給達官貴人縫製衣服的,這衣裳夠買好幾頭牛了!”
蘇嬌嬌聞言轉了個圈,裙襬綻開如盛夏芍藥:“夫君說往後咱家牛棚要改成衣櫥呢!”
顧清瑤卻悄悄拽她袖子,低聲道:“莫要張揚……”
話音未落,蘇嬌嬌已拎起裙襬衝向灶臺:“清瑤姐快來!我聞到燉肘子香了!”
留下顧清瑤無奈搖頭,卻在低頭淺笑時,被夕陽為側臉鍍上柔光,恰似畫卷裡走出的謫仙。
來吃席的村民無不驚歎,竊竊私語的議論之聲不斷。
“我……我的老天爺啊。聽說蕭逸娶了兩個漂亮媳婦,但……也不能這麼漂亮吧?”
“哈哈,人家蕭逸娶了天仙當媳婦,那是人家有這個命。你嫉妒個啥呀?”
“不……不是啊。我不是嫉妒,就是覺得漂亮媳婦不好養。聽說有一個還是州府的大家千金呢。”
一時間,大家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大家都沒注意到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盯著顧清瑤和蘇嬌嬌,已經看得有些痴了。
賊眉鼠眼,一臉絡腮鬍子的漢子轉身壓低了聲音,問道:“二狗,你們村這個蕭逸到底是幹啥的呀?他倆媳婦那一身行頭可值不少銀子呢。”
二狗也是村裡跟蕭逸差不多年齡的小輩,去年當兵,不到半年就因為右腿受傷,被送回家。
從軍的時候認識了這個叫二黑的大鬍子。
二黑退伍之後就投奔了方圓幾十裡,臭名遠揚的黑虎山當了山匪。
因為上過戰場,敢打敢殺,他在黑虎山很快就被提拔成小頭目。
這次下山,一方面想要拉二狗上山,建立自己的班底。
另一方面也是四處溜達看看哪裡有可以劫掠的富戶。
沒想到剛來牤牛村就趕上蕭逸請全村吃飯。
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銀錢,二狗直接帶著二黑就來蕭逸家蹭吃蹭喝。
二狗也沒想到從小一起玩兒的那個整天被欺負的窩囊廢蕭逸居然有這麼好的命。
上次去墨州城的時候,遠遠看過墨州最紅的那個花魁也比不上這兩個小娘子。
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前兩天他在路上撿了兩個流民回來當媳婦。昨天晚上還被人家送了好多銀子的賀禮。那個穿白色長裙的應該是墨州顧家的大小姐,只不過顧家前一陣子被血洗了。”
二黑看了看周圍密密麻麻,等著吃飯的村民,覺得這裡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起身對二狗使了個眼色。
二人來到昨夜兩個護衛撒尿殞命的大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