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份今天凌晨由蕭逸和孔進共同商定的報案筆錄,江峰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尤其是上面提到孔進親眼所見楚修將隨身錢財作為禮金送給蕭逸之後便帶著四名護衛直奔小莊村方向而去。
在目前的情況下,這就是鐵證。
江峰生無可戀地“咣咣咣”拍著腦門,看得周圍村民一陣懵逼。
啥情況?這捕頭剛才不是信心十足嗎?這是又……輸了?
目光掃過那些私下出言譏諷的村民,江峰覺得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正在這時,蕭逸訕笑著來到江峰身邊,將三十兩銀子的欠條遞過去。
“老江,剛才就是覺得你有點太欺負人了,所以你開個玩笑。借據你拿回去。剛才那三十兩銀子也別提了。”
江峰猶猶豫豫,想接,但又覺得這麼出爾反爾確實有些好說不好聽。
江峰雖然家境比普通人殷實一些,但要想一下拿出六十兩銀子,那也是要傷筋動骨的。
剛才還琢磨著,實在不行就把祖宅賣了,換個小點的房子。
可家裡那個悍婦若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得打破頭。
想到這裡,他微微拱手,“蕭兄弟,我江峰欠你人情了。”
正在這時,一名捕快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來到江峰身邊。
“頭兒,小莊村那邊有重大發現。在劉小川家的後院找到六具屍體,一個是本地跟劉小川經常混在一起的潑皮,另外五具屍體,經過畫像對照,確定是楚修和四個護衛。”
“劉小川家裡發現了楚修等人的衣物和錢袋子。屋子裡面亂得很,沒一樣值錢的東西,看著就像是慌亂出逃的架勢。”
“哦,負責在縣裡摸查的兄弟傳信,說劉小川三人除了在當鋪當了那塊楚家的腰牌,還在畜市賣了五匹戰馬。經過核實,戰馬就是楚修和四個護衛的。”
“哦,還有今天孔先生去縣衙……”
江峰馬上擺了下手,“我知道了。”
心中暗暗埋怨,若是早點來通知訊息,剛才也不至於丟這麼大的人。
他眯著眼睛把事情捋了一遍。
“這麼說案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昨夜楚修帶人要去替蕭兄弟的娘子討回被搶的玉佩,被劉小川等人反殺。死的那個潑皮就是證明。劉小川現在應該已經跑路了。”
說著說著,他想到一件事。
“嘶……不對啊。劉小川既然搶了玉佩,為什麼沒有一起當掉呢?這不合邏輯。而且他們幾個潑皮是如何殺得了四個墨州府的護衛?”
捕快撓了撓後腦勺,“要不……咱們先通緝劉小川、劉根柱、劉四毛三人?”
“我們先回去再說。”
江峰來到蕭逸面前深深一禮。
“江某先行回衙門。這兩日便再來府上答謝蕭兄弟。”
蕭逸卻猶猶豫豫地說道:“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縣衙?”
說話間,他眼神瞥向劉明。
江峰這才恍然大悟。
剛才劉明不但把人家五兩銀子給貪了,還誹謗人家沒交稅,更是對人家媳婦有非分之想。
現在蕭逸恨劉明也是正常的。
這是怕我回去之後徇私枉法呀。
“蕭兄弟想去,自然是最好的。否則給這三個傢伙定罪還有些麻煩。正好咱們兄弟這一路上也能多親近一些。”
蕭逸心中暗暗吐槽:“跟你個老爺們兒親近個屁啊。要不是為了半路弄死劉明那個禍害,老子在家調教媳婦不香嗎?”
讓江峰稍等片刻,他跟顧清瑤要了差不多三兩碎銀,轉身找到三嬸。
“三嬸,這些年多虧你和大家照應。這點銀子你幫我操辦酒席。今晚咱村男女老少,都來吃席。”
三嬸當時就愣住了,“這……這可不行。三嬸知道你現在得了些銀子,但你也要考慮以後啊。家裡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將來還要養孩子呢。”
蕭逸笑著摟住三嬸肩膀。
“我爹孃死得早,你和鄉親們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拿大家都當親人,拿你當老幹娘看待。現在有了銀子,你要是不讓我表達一下感謝,我心裡可過不去。”
三嬸看著手中的銀子,心情難以言喻。
“好好好,我給你操辦,到時候剩下多少都給你。”
蕭逸卻訕笑著搖頭,“別啊,這些銀子必須花完。等我辦婚宴的時候,你還是大總管,幫我操持。到時候咱們預算沒上限,請全縣最好的廚子,流水席三天。咱村的人,一概不許隨禮。”
三嬸聽得瞠目結舌,“蕭逸啊,你可別……”
蕭逸卻滿臉戲謔地說道:“放心吧。我今天遇到個老神仙,他說我窩囊了這麼多年,現在大運已經臨頭了,將來富可敵國。”
三嬸聽得心裡高興,又想到蕭逸媳婦還是個大家千金,就算家裡被滅門,可人家的宅子和土地還在啊。
她不住地點頭,“好好好,你有出息了,別忘了三嬸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嘿嘿,放心吧,以後我帶著他飛。”
這事兒還真不用三嬸開口,蕭逸原本也想這兩天就去找栓子。
兩人從小就是光屁股長大的,關係比跟鐵牛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