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當即心頭一緊。
康平郡王蘇晟乃是大景王朝碩果僅存的異姓王。
據說如今被削藩之後已經變成逍遙王爺。
那居然是自己老丈人?
靠!難怪蘇嬌嬌舉手投足間總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連耍小性子都透著股驕縱的底氣。
韓錚見蕭逸沉默,以為他被震懾,愈發得意地揚起下巴,用馬鞭虛點蕭逸的粗布衣衫:“瞧瞧你這身打扮,連我府上馬伕穿的綢緞都不如!”他故意扯了扯自己繡著金線的箭袖,“知道這料子多少錢一匹嗎?怕是你那窮酸縣城一年的賦稅都買不起!”
他忽然俯身逼近,皮笑肉不笑地壓低聲音:“聽說你還搞了個什麼民團?”轉頭對親兵誇張地攤手,“諸位聽聽!帶著幾百個扛鋤頭的泥腿子就敢自稱將軍!”親兵們配合地爆發鬨笑,有人甚至故意模仿農民揮鋤頭的動作。
于飛忍無可忍地按刀上前,卻被蕭逸抬手攔住。韓錚見狀更是嗤笑:“主子還沒吠,狗倒先急了?”他忽然甩鞭抽向于飛面門,“本將軍準你抬頭了嗎!”
鞭梢在距離於飛眼睛三寸處被蕭逸徒手攥住。
這幾個月的時間,蕭逸在栓子給他打造的健身房裡,把一身的腱子肉都練出來了。
表面上雖然並不誇張,但就算是于飛那種人高馬大的壯漢,拼力氣也不是對手。
韓錚臉色驟變,猛地抽鞭卻紋絲不動。
蕭逸指節泛白地捏著鞭梢,慢條斯理道:“韓少將軍的威風,不如留著戰場上使。”
說罷,蕭逸手掌鬆開,韓錚險些從馬上摔下去。
“你!”韓錚漲紅著臉正要發作,營內突然傳來清脆的銀鈴聲。
十名侍女簇擁著華服少女款款而來,少女髮間金步搖隨著步伐輕顫,卻在看見蕭逸的瞬間僵在原地。
蘇嬌嬌眼眶倏然通紅,提著裙襬就要衝過來,卻被兩名侍女死死架住胳膊。
“少夫人,您這樣,我們會受罰的。”
蘇嬌嬌的指甲深深掐進侍女手腕,淚珠滾落在繡著金鳳的衣襟上:“蕭逸!”
她突然扯下滿頭珠翠砸向韓錚,“放我走!這身嫁衣是你逼我穿的,婚書是你們帶兵闖入王府,用謀反的罪名逼我簽下的。”
此言一出,韓錚哈哈大笑了幾聲。
“白紙黑字在這裡,任你怎麼說,現在你也是我夫人。”他臉上戲謔的笑容突然收斂,眼神變得陰冷了幾分,“賤人!你爹現在就是個有名無實的閒散王爺,要不是我爹有更大的計劃,你以為本將軍會稀罕你?不過拿你當個玩物罷了。”
韓錚見蕭逸孤身立於營前,身後僅十名親衛,而自己卻有數千精兵壓陣,頓時膽氣更盛。
他獰笑著揮手:“來人!把這土包子給我請進大營,本將軍要讓他跪著看我和嬌嬌拜堂!還要讓他在洞房外面好好聽聽嬌嬌是如何在本將軍胯下承歡的。”
五十名鐵甲親兵立刻持槊逼近,寒光閃爍的矛尖直指蕭逸咽喉。
韓錚端坐馬上,居高臨下地睥睨道:“現在跪下求饒,本將軍或許能賞你個全屍。”
于飛等人各自將腰刀出鞘,跟那些鐵甲親兵怒目相對。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都已經被凝固。
或許只是一點風吹草動便會引起一場浴血廝殺。
就在大家神經高度緊張之時,蕭逸卻仰天大笑了起來。
韓錚被笑得有些發毛。
“你……你瘋了不成?”
蕭逸用手輕輕撥開面前的步槊,指向不遠處越來越多趕來看熱鬧的百姓。
“你不是說我的兵都是扛鋤頭的話?現在我告訴你,我的兵連鋤頭都不用。”
韓錚聞言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