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長貴叔,今天務必將撫卹金送去,另外,今天是首戰,每個戰死的兄弟家裡額外發十兩銀子。其餘受傷的兄弟也讓長貴叔多給一些米麵。”
沈輝“啪”地合上摺扇,眼中精光閃爍:“爵爺,京城那邊,還有墨州府的反應,恐怕壓不住多久了。韓勇泰雖如喪家之犬,但其在軍中和朝堂的根基尚存,此番喪子之痛、喪軍之辱,定會挾私報復,恐怕彈劾‘謀反’的摺子已經在飛往御案的路上了。那三萬兩官銀,是個燙手山芋。”
蕭逸望向指揮塔的方向,似能穿透樓板看到那雙關切的眼眸:“銀子是韓勇泰‘賠罪’的‘心意’,全城皆知,也飛鴿傳書報至縣府。我們只要咬死是正當‘賠付’,用於民生,誰也挑不出大錯。至於韓勇泰的彈劾……”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兵來將擋。他送子送兵送銀子,自己找死,這‘謀反’的帽子扣誰頭上,還不一定。”
孔進沉吟道:“爵爺準備主動出擊?上書陳情?”
“上書是要上,但未必送到該看的人手裡。”蕭逸冷笑,“韓勇泰此番損兵折將,丟了軍餉還死了兒子,我想知道他的靠山是否願意為這條落水狗出頭。讓老楚幫幫忙,如果能利用京城的人脈自然是最好。”
孔進眼神一亮:“爵爺是想……坐實他‘擅啟兵釁,誣告勳貴’之罪,甚至……栽贓軍餉?”
蕭逸擺擺手:“栽贓無需我們動手。那三萬兩軍餉是實打實的物證。韓勇泰能用三萬兩做局,本身就授人以柄。若不是他錯判了形勢,以為可以輕易拿捏咱們,肯定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
“我們只需要讓京城的人知道——這銀子,是他韓勇泰為了救不成器的兒子,不惜挪用軍餉當誘餌!一個敗軍之將,一個挪用鉅額軍餉、私自發兵攻打受封子爵封地的將領。至於說他靠山的反應,其實是我最想知道的。”
沈輝撫掌道:“爵爺深謀遠慮!”
“不過,”孔進提醒道,“墨州府軍和張善仁這塊骨頭有點硌牙。張原死了便罷,他沒死成俘虜。張善仁也捏在我們手裡,此人是個麻煩。他是民團指揮使,殺了他,恐落人口實。”
“張善仁?”蕭逸眼中露出一絲厭惡,“一條喪家老狗罷了。他的家產一會兒就帶人去抄了。我‘請’他在‘勞改營’裡當個‘模範’,給那些俘虜‘現身說法’,講講他是如何勾結韓勇泰,意圖陷害勳貴、搶奪民財的。至於張原,讓他把三千府軍的陣亡都歸推給韓勇泰,豈不是更好?”
孔進和沈輝二人面露震驚之色。
沒想到短短時間內,蕭逸已經把他們二人感覺最頭疼的問題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已經有了完美的對策。
蕭逸目光掃過城內正在緊張有序忙碌的百姓,看著被暫時圈禁在村外空地上黑壓壓的俘虜群,最終定格在指揮塔的方向。
“京城的火,都護府的鬼,都得防。但最重要的……”蕭逸的聲音沉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是守住我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牛嶺村!秋生,從今日起,全城進入最高戒備!崗哨翻倍,巡邏密度翻倍!城牆暗哨、望樓輪值片刻不停!”
“預備役全員換裝,正式成為民團。老子不跟他們玩兒暗度陳倉那一套了。包括之前培養的暗探,也都是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全都派出去,在整個方圓百里的地方建立起一道無形的屏障。我要知道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
“是!爵爺放心!”秋生胸膛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