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眯著眼,點了兩家,“段家,墨家?”
他們面色如常,沒有避諱薛棠,可能都覺得她聽了也是白聽,根本聽不懂。
慕顯無奈地說:“威遠畢竟涉及海外。”
司危頷首,“段家和墨家一直受了那位的旨意,想瓦解秦家的家業,所以,這是他們的機會。”
慕顯偷偷瞄了一眼薛棠。心想:現在豈止是秦家的產業,段家很可能還要撬將軍的牆角。
他這一瞥,剛好看見薛棠垂著頭,一臉認真思考的樣子,更加迷人的樣子。
他捂著心口。
將軍啊,快回來吧,你女人就要被拐跑了。
司危問:“所以,慕顯你的意思是?”
“請司大人幫忙往後拖一拖,最好能拖到將軍回來。”
司危也瞥了一眼薛棠,“我盡力。”
薛棠已經從這段對話裡分離出了關鍵詞:威遠,海外,皇上,皇商。
威遠是秦眀淵一手創辦的,還處在創業初期。
將軍創業未半,而中道消失不見。
她推測,涉及海外不好讓皇上插手的原因,很可能是秦眀淵跟國外的官府有往來,這牽扯到敏感的忠君愛國問題。
從她的瞭解來看,秦家世代忠良,根本沒心思造反,秦眀淵或許想效仿鄭和,開通什麼海上貿易罷了。
但是秦眀淵是大靖的戍邊將軍,手裡有實打實的軍權,功高蓋主,皇上可能要趁著威遠的由頭除了秦家。
原來皇商段家跟秦家是這麼的對立,那當初對段家兄弟倆下手還是太輕了。
至於墨家的人,還沒見過,但以後一定能見到。
而這時候讓司危來斡旋是很好的選擇,因為司家是皇家最信任的人,而司危也不會做出什麼暗中捅秦眀淵刀子的事。
所以慕顯還真的想的很明白。
至於跟官府打交道的生意,貌似她可以試一試,前世她雖然沒做過生意,但是她經常跟官員打交道。星際指揮官都做過,一個生意,應該不難吧?
“弟妹有什麼想問的嗎?”
面對司危的突然點名,薛棠止住思緒,抬眸,搖了搖頭。
“有關秦驍的訊息,弟妹也沒什麼想問的?”
薛棠,搖頭。
看出司危心裡的失望,薛棠想:當初原主路轉粉,攜恩以報嫁給秦眀淵,如今像是粉轉黑了一樣,可能誰看了都要搖頭吧,但是你讓她變成原主那種戀愛腦,她做不到啊!前世小時候玩兒過家家,她都是扮演的爸爸。
司危看著薛棠眼裡的無奈,心下更加悲涼了。賢弟生死不知,自己的妻子卻毫不關心……
秦陸都看不下去了,起身道:“夫人,我送您回府吧。”
快回去吧,別等一下把司危再刺激不正常嘍。
薛棠站起身,可是隻走了兩步,她突然頓住腳步,轉身拿過紙筆,唰唰唰的寫了一張小紙條,她將字條遞給慕顯。
慕顯懵了懵,隨即想到自己之前交代薛棠“別說話”。
可是,他沒說什麼都不能說啊!
這,還塞小紙條。
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慕顯整個人又不好了。
他漲紅著臉攤開字條。
“我車上三萬兩的貨,平賬。”
字跡洋洋灑灑,很大氣。
慕顯:“……”
司危都不由眸光深了深。他來之前問過薛棠的行蹤,知道薛棠去掃貨的那些店鋪其實都是秦眀淵的私產,只不過很少人知道,他還以為薛棠也不知情。
原來,左手倒右手,被薛棠玩兒的爐火純青。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送到他老母親手裡的那對一百兩的簪子。
他收回“薛棠不懂生意”的想法。
這位弟妹,貌似不只是性情變了……
慕顯惡狠狠的瞪向秦陸。
用眼刀子問:是你說了將軍的私產?
秦陸狠狠搖頭。
他沒有。
他猜是夫人那日去將軍書房偷鏡子的時候看見了賬本。
秦陸猜的沒錯,原主那日的確看了賬本,原本想著回去就告訴爹孃的,沒想到第二天把自己喝大了,把這個薛棠喝來了!
等走到門口,薛棠才回頭,淡淡的說:“我相信秦眀淵能活著回來。”
征戰的將士,都會平安回來,這是前世刻在他們骨子裡的祝願。
這是今天司危聽見薛棠說的第三句話。
雖然是句廢話,但比一般女人哭哭啼啼來的有意義。
司危注視著她,還想聽聽她會說什麼。
結果,人毫不留戀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