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淡道:“綠蕊說的,正是本夫人想說的。將軍府的事,輪不到你姓裴的指手畫腳。不是秦明書沒資格去族學,而是你這樣的人沒資格教導他。”
說完,她微微側頭,對馬車內的秦明書道:“秦明書,記住了,春風十里不如取悅自己,那些過去就像是一本戲文,風吹哪頁,你就看哪頁,哪頁不爽,你就撕哪頁,比如這些爛人爛事兒,你早該給他火化,留在心裡影響你,不值得。”
馬車內,秦明書抱著牌位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發顫的回道:“好。”
秦明瑞聽得心潮澎湃。
嗎的,好想鼓掌。
實際上,他也確實那麼做了。
在他的帶動下,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追光鼓的特別賣力。
他早就看出綠蕊很正義也很仗義,他果然沒看錯。當然,還有夫人,夫人這麼公然的護著他家主子,好颯啊!只是主子因為要守著牌位不能出來,否則看見這一幕,肯定特別激動。
裴文氣得太陽穴直跳,指著薛棠,怒道:“毒婦,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難怪秦明書會成了品行不端的戲子,這裡面一定有你推波助瀾。”
綠蕊上前一步,叉著腰,吼回去,“戲子,品性不一定不端,非戲子,品性也未必就端方。品性,主要看人,不是看行業。教書育人的先生當中,不也出了你這個敗類麼!”
“你說唱戲的都品行不端,可是為什麼會有戲班子,為什麼會有唱戲這個行業?還不是因為有需求,有人想聽戲。你這是間接的說看戲的人品性也好不到哪裡去。”
薛棠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一眼便注意到了想逃之夭夭的李班主,“李班主,聽見了吧?這麼大的事,麻煩你告訴康王一聲,讓他上一道摺子,勸一勸陛下,為了大靖朝的國威,除夕宮宴的戲,便依了裴家的建議,取消了吧。”
裴文:“???”
他在說秦明書,怎麼就上升到了裴家和朝廷?還除夕宮宴?還聽戲的人品性不好?還國威?
是怎麼一路升級說到這裡的?
此時,他還沒意識到,他會因此得罪了幾乎整個京城的人。
李班主:“……”
他就是來看個熱鬧,這次真沒想領任務。
但既然被點名,他也不能退縮,於是高聲覆盤了一下,“將軍夫人說的極是。裴先生是裴家的幕僚,代表的自然是裴家,我們最近在忙的都是除夕宮宴的戲,裴家指責明書不該唱戲,那就是說不該練除夕宮宴的戲,換句話說,裴家對陛下的除夕宮宴有意見,我這就去找康王。”
話音一落,李班主就跟急著投胎一樣,加速跑向康王府。
小廝跟著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主子,慢點,告訴康王也不急在一時。”
轉到一處小巷子,李班主才慢下來,大喘著氣道:“蠢貨,我是在躲開是非,慢一步,還不知道又要我轉告什麼話,如果嚴重,那是要掉腦袋的。”
薛棠,是他敬畏的存在,他想結交,但又不敢過於深交,因為他真的不知道那個姑奶奶的下一步會做什麼,姑奶奶不僅膽子大,行動力還特別強,雷厲風行的,他完全看不透,他相信,很少有人能看透,否則段景辰和司家就不會接二連三的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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