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音落下,病房安靜了一瞬。
徐飛下意識看了自家老闆一眼。
裴晏辭的目光轉向病床上的於芷,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要不要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
聞言,於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她沒有去看裴晏辭,視線落在雪白的被單上,聲音乾澀卻清晰:
“沒有。”
裴晏辭的眉頭擰緊了:“你說什麼?”
於芷抬起頭,看向醫生,重複道:
“我沒有家屬,醫生,有什麼事兒,您直接跟我說吧。”
說話時,於芷的語氣平靜極了。
其實她這麼說也沒錯:於建輝自然不必多說,邵靜荷呢,自顧不暇,先不說於芷目前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情況,就算真來了估計也會手足無措。
於芷非常清楚的知道,如今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
哦,還有金大腿裴念安。
旁邊的醫生顯然沒料到於芷會是這個回答,他愣了一下,隨即迅速調整好表情:
“哦,這樣啊,那也沒關係,主要是去籤個字。”
於芷掙扎著想坐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那能麻煩您把簽字單拿過來嗎?我自己籤。”於芷說道。
裴晏辭的目光這時候也落在病床上的於芷身上,她剛醒,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蒼白、明明是和裴念安差不多大的年紀,心智卻成熟的厲害。
裴晏辭脫口而出一句:
“不用麻煩了,我去簽字。”
旁邊的徐飛抬頭驚訝地看了自家老闆一眼。
於芷也詫異的看向裴晏辭。
察覺到兩人看過來的目光,裴晏辭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心頭卻莫名其妙湧上一股煩躁和荒謬感。
從昨晚到現在,他破了太多例。
深吸一口氣,裴晏辭在心裡寬慰自己:
於芷是裴念安的朋友,他既然答應了裴念安要照顧人家,自然就要照顧好。
畢竟俗話說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這樣想著,裴晏辭再次看向於芷。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裴晏辭率先移開視線,隨後很快補了一句: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於芷當然不介意,連忙對著裴晏辭說謝謝。
裴晏辭沒說話,跟著醫生大步離開。
醫生辦公室裡,他快速地掃了一眼檔案內容,確認是關於病情和治療方案的常規告知書,然後龍飛鳳舞地在“家屬/監護人”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裴晏辭。
簽完字,他把檔案和筆遞還給醫生,動作乾脆利落。
……
病房裡,此刻只剩下於芷和徐飛。
徐飛體貼的倒了杯溫水遞過來:“於小姐,喝點水吧。”
於芷接過水杯,道了謝。
溫水潤過喉嚨,於芷終於能正常發聲,她看向徐飛:“還不知道您貴姓?”
徐飛微微一笑:“免貴姓徐,徐飛,我是裴先生的助理。”
於芷點了點頭,又問徐飛:
“徐助理,我昏迷多久了?”
“從昨晚到現在。”徐飛看了眼手錶,“大小姐守您到凌晨才走的,先生是一直守您到現在。”
於芷怔住了:
裴晏辭守了她一整夜?
於芷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裴晏辭不喜歡她和裴念安往來她心裡門清。
於芷估摸著在裴晏辭眼裡,她和那種社會上的小太妹也差不多。
就這,裴晏辭居然能屈尊看護她一夜?
徐飛見她沒說話,又道了聲:“你估計也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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