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默克勒家的,請問他們在嗎?我是羅夏。”
羅夏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近況,寄信對農村的便宜父母和學徒本身來說都是件極為昂貴奢侈的事,無論是是透過行會的系統還是帝國丟件率高、時間極長的郵遞。
所以帝都的四年期間,學徒羅夏只和父母透過一次信件——以吃三個月黑麵包加清水為代價,換來父母找村長代寫的回信。
最近幾個月發跡後羅夏按照機關長的指示寫過三封,也沒等到回信。
可別告訴我便宜父母搬家了
和羅夏溝通的村民瞪大眼睛,直白地上下打量羅夏好一陣,都讓少年不自在的時候他猛地轉身向最大的草棚大喊:“老默克勒,老默克勒,你們的大兒子回來了啊!”
……
我是什麼珍稀物種嗎?
馬上十七歲的中級施法者,好像還真是。
羅夏此時被按在最大草棚的最中間位置上,接受全村人好奇的圍觀。他總感覺靠得最近的人想要捏捏臉捏捏胳膊,好生研究一番“法師”這種人型生物和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原來最大的草棚是自己家的!
冬天農閒的時候,人們總是變著法子找點樂子,所以重大的節慶集中在這個糟糕季節是古今中外乃至異世界的共同現象。
越冬節,帝國鄉村普遍的隆重節日,時間不是很固定,有的地方在一年的最後一旬,也有在來年第一旬的,大家沿路搭起草棚,互相交換食物,到鄰村串門的人也可以領到,甚至能沿著鄉路一路吃過去,如果腳力好能在翻山越嶺的話。
“你們接下來沒有什麼.特殊的活動吧?”拜“找老孃回來”教團所賜,羅夏對民俗節慶有些創傷後應激。
“伱回來了當然要盛大歡迎啊!”羅夏的便宜老爹,老默克勒舉著淡啤酒紅光滿面,他的鬍子茂盛但沒經過城裡人樣的打理,駁雜如亂草,羅夏觀察一番鬆了口氣——沒有禿頭,髮際線良好,太好了太好了。
“羅夏,羅夏法師,在秋天你寄信回來的時候,老默克勒拿著信從村長家跑出來喊了又喊,全村人都知道你成法師了。”
放了奶和碎肉的穀物粥端上來,桌上還有村民拿來的漿果乾、松子橡子,以及一杯杯淡啤酒。
一個婦人端著肉湯走出來,放下湯後把手在粗布圍裙上擦了又擦:“真的是你嗎,羅夏?我的兒子長這麼大了?”她伸出反覆擦過的雙手,卻又侷促地站在少年面前沒有再走近一步。
羅夏起身主動抱住婦人:“是我,當然是我。”
在擁抱裡他聞到羊皮外褡的羊脂味,聽到被抑制的小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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